臉色摻白的小玲右手死死拽著遲羽然的上衣下擺,如同走在棉花鋪成的道上一般深一腳淺一腳的左右打著擺子。好幾次遲羽然都跟她說可以背著她,都被她勉力擠出了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回絕了。
“這個時候,我絕對不可以成為小姨的累贅。可是,可是……”雖然她想要表現得堅強,但最終還是“嗚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李玉成真的很佩服這個小家夥,因為他早在這之前就吐了個天翻地覆,這麼長時間以來吃的有數的幾頓好飯就被他糟蹋了一頓。而遲羽然也早沒了任何的從容之色,可能也就是運功強忍罷了。
造成這一慘狀的原因不是野營中經常遇到的食物中毒,而是太過衝擊性的畫麵激起的神經反應。
與此同時處在不同方向的其他人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因為他們都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屍體!
太多的屍體!
看著一具具或慘遭穿刺,或奇形怪狀,或反向彎折的屍體。秦誠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顯得沒有那麼多樹了。這裏的樹其實並沒有比別的地方稀疏,也不是因為品種獨特枝葉稀少,而是——被擼光了。從這一地的殘枝斷葉和在這之間夾雜的屍體可以推想,這些倒黴的家夥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從高空精準的扔了下來。這其中更慘的是有一部分人因為凶手要增強投擲效果而被兩三個合在一起強行擠成了一個血球。於是,這一帶的樹就像是一根根紅筷子一樣,筆直的插在全是血肉的大地上。
相比於秦誠那苦膽都要吐出來的反應,他的另兩位同事就反常的多,什麼表情沒有的他們,讓秦誠懷疑對方臉上那張皮到底是不是高級麵具。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進入林子後,便站在那不動的秦默為。
秦誠想要上前探問,但是那兩個人同時伸手攔住了他。想起了什麼的秦誠抱歉的向兩人示意,於是三人就遠遠的看著。
等待是漫長的,單一的環境太容易讓人走神。因不想去看周圍而死死瞪住秦默為後背的秦誠不禁回想起近幾天發生的種種,當想到李玉成的時候,一瞬間汗流浹背。
他忘了,如果說別人可能注意不到,那他就是犯了大錯。因為一切好像都是在他出現之後變得不一樣了。他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秦默為身上籍以緩解失去靈器的傷痛,可是他連怎麼失去的靈器都忘在腦後了。
“回頭。”說罷,秦默為一馬當先。
“少爺,那個人有——”
“我知道了。”秦默為加快了速度。
隻見那兩人暗暗搖了搖頭,隨即便依照指令四人折返。
“這真是好刀法。無論哪的廚房都絕對有他一碗飯吃。”如果不是那片成一片片的東西是屬於人的,柳是之真的不介意研習一下。就這樣一路走一路逛,當觀賞到那個搭在樹枝上像是胸腔橫截麵一樣的薄片時,柳少爺終於決定閉上眼睛平複下心情,想想美女陶冶下情操。
“太快了。”“刀山”好像沒有什麼避諱的,就近拿起了一片,仔細地觀察著。
“我可以理解為,我們麻煩大了嘛?”柳少爺還不想睜眼,他的腦內群芳譜品鑒會剛剛才欣賞完開頭的遲羽然。
“其實不然,真的遇到他,沒什麼麻煩的。你還沒睜眼,就變成這樣了。”“刀山”終於還是扔掉了手中的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