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昭雪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規則的轉著圈。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很是陌生，正在猶豫要不要接起來的時候，半開著的辦公室門被推了開來。一個略有姿色貴在年輕的豔麗女子推開了半敞的門，探頭問道，“言師姐，有時間麼？”
昭雪趕緊收起了手機，抬頭看向門口的學生，展顏一笑，說道，“哦，周敏啊。嗯，有什麼事兒麼？“看著她一臉有話想說卻又吞吞吐吐的樣子，隻好開口問道，“怎麼周六了還在學校啊？”
“哦，我這不是想找個沒人的時候跟你聊聊麼。”她很是不安的看著眼前這位師姐。雖然才教了他們幾周，但是她的名聲可是全係聞名。剛進校的時候就聽到過關於她的那些舊聞。今年博三的言昭雪，這學期裏不光要教大三的他們一節基礎放射物質實驗課，還要負責指導一組研一的學生。每次站在她的麵前，都不由自主地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雖然她並沒有長得多麼的奪人眼球，但是就是會讓人湧上一種自卑，許是來自學業上的壓力。
昭雪示意她把門關好，然後說，“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覺得......研究生，好像......”她的話沒有說完，昭雪就聽明白了。
看著沒有催促自己的言昭雪，她知道有些話既然開頭了，就隻能悶頭說下去。
“我，本科的時候，一直都是係裏前十來著。”周韻的話很輕，需要仔細的聽。“本科畢業的時候，好像繼續…繼續讀下去，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兒。我就沒多想，研究生也是報送上來的。”點了點頭，昭雪自然知道她的這些事，也在等她鋪墊好了，“我之前，倒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除了研究生以外的選擇。這學期第一周結束的時候，我，我突然很無措。”把不知道為什麼湧上眼眶的眼淚生生的逼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然後我碰到那個大三叫做餘跡的小子，”昭雪點了點頭，她自然知道係裏特批餘跡的事，“同意他旁聽我們每次開會研究實驗計劃。每次看到他的身影，就會止不住的反省要是…要是當初我也像他那樣……”
昭雪還是沒有吭聲，幾周之內就發現自己不是做這個料的人到還真不多，一般不都是要熬到至少一個半學期以上才有這樣的想法麼？她沒有吭聲，隻是安靜的等她把想說的話講完。不過，她對那個“除了研究生以外的選擇”也不得不多上了心眼。
“那，你現在是有什麼打算呢？”她忍不住問道。
“家…..”她隻開了頭就猛地搖頭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去，改口說到，“我想，出校園進社會看看。”
昭雪沒有評價什麼，她其實很確定她剛才想說的應該是嫁人。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無限的靜寂讓周敏隻得慌恐的看著眼前這個讓她最敬佩的博士生，不知道她會怎麼做。自打她進到本校的這個專業以來，就聽說了昭雪的名聲，隻是那個時候的言昭雪對於她來講，還隻是個的傳說。除了偶爾在彙報演講上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以外，其他的都是人雲亦雲。像是，每個教過昭雪的教授對她都是讚不絕口，被留日交流的學術專家幾次三番肯求她可以留校讀研，在到後來重回母校繼續深造。可以說，昭雪一直都是她的榜樣，從大一入係開始就一直崇拜到踏進她教室的那一刻。又可以說，她本來的目標是成為下一個言昭雪。
“無論如何，這都將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多做評價，也不想說怎麼做是對的，是錯的。也不想教育你該如何選擇，替你選擇。”良久，昭雪終於開口說道，“你要是願意的話，報告打好了，交學生處就好了。”沒有錯過她慘白臉上的一抹失望，難道她是覺得自己會挽留她的麼。想到此，趙雪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起來。
拿著手上剛好在振動的手機，撒謊不帶臉紅的說道，“這都中午了，我剛跟朋友約了吃午飯，該走了。回頭你把門鎖上就行了。”
拿好錢包和鑰匙，背起挎包，出了研究室的門，昭雪劃開她的手機，上麵一個未接電話，一條短信。內容簡單，直接，條理清楚，可是她卻不打算配合。走出研究所的四層樓，享受著正午的陽光灑在身上，快要到十月了，昭雪無聲的感歎到。她一邊往著那人要求的相反方向走著，一邊看著周圍這熟悉又陌生的校園。她在這所學校上的本科，本科最後半年和研究生一年交換去了日本，然後又回到本校用半年時間完成碩士，如今心甘情願的走在這條博生的不歸路上。她跟丁婉，菁玉不同的是，她本科讀的是理工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