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短信上的意思,餐館最多的東校門是被某人給堵死了,那也就隻能打道回府,祈禱宿舍裏還剩下些能吃的東西。隨便從冰箱裏找了點兒材料,做了兩個小菜,拌了碗芝麻醬麵,倒在床上睡了不短的午覺。醒來之後看到手機上除了母親叫自己別忘了晚上回家吃飯的短信以外,倒也沒有別的什麼。隻不過,一想到回家吃飯這事兒,還是不覺得淡淡的歎了口氣。
大概從兩年前開始的吧,她家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七大姑八大姨們聯合著她那好說話的媽,一直一而再,再而三的催她,甚至推到她麵前的照片都有好幾打。一幫人遊說她媽,說是,“姑娘越大越不好找啊”,“你家姑娘這都要開始讀博了,要是沒讀下來還好說,要是讀完了,誰敢要啊”,反正就是如此的車軲轆話輪流的說。但是,昭雪自己清楚,那些所謂想要認識她的人裏頭,有多少是因為她身份證上寫著的B市兩個字才願意結交的。雖然有些偏激,但是她倒也從來不曾著急過,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研究的,健康長壽還真的不在政府長期扶植項目的福利政策範圍之內呢。
她現在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推不成,那就再推三推,大不了就跟那些熱心過頭的親戚們說她躲回到學校去做實驗,這樣就可以頂個三五個月,效果極好。雖然,她也承認這種做法天真的有點兒過頭,但是好在她臉皮夠厚,父母其實也不著急她的這事兒,所以也都不怎麼逼她。所以,已經27,連個對象都沒有,可是家裏也不見有催她的意思。許也是知道她這時死豬不怕開水燙,催也沒用。
因為有幾份文件忘了拿,散步式的走到四樓他們這屆博士生公用的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門是半掩著,估摸著應該是哪個博士生回來拿資料,倒也沒有在意就低頭推門進了去。推門的聲音驚到了屋內的人,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了各種推椅倒桌,驚叫聲不斷。所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下辦公室的殘局。離門最近的一張辦公桌上一掃而淨的文獻和玻璃蓋板下勉強還能看到的皮膚印記,她似乎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把辦公室的門關好,然後再轉身看向當事人之一,哎喲,這不是剛見過麵的周韻麼。
昭雪不由得輕了輕嗓子,不帶任何感情,冷冷的說道,“你就是這麼鎖門的麼?”
一邊整理散開的紐扣,整理呼吸,一邊驚慌未定的說道,“師姐…我…”臉上的紅潮還沒有退卻,手指還多少有些哆嗦。昭雪就是沒有經曆過也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她示意了下稍微遠些的椅子,一副“你們還沒有碰過吧”的神情無聲的詢問周韻,看到她趕緊慌張的搖頭這才滿意的拽了過來。一邊拽椅子,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說,“早知道這樣的話,下次應該多買些酒精消毒劑放在辦公室裏。”說的時候又是周韻噌的紅了臉。
“那個,我問個事兒成麼?”她臉上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可是眼中卻透著危險的訊號,隻是還在緊張的周韻完全沒有發現。
“師…師姐…您說。”
“我那張桌子你們用過沒有?”她斜著眼睛看著對麵桌下逐漸消失的牛仔褲,那鞋子看著有點兒眼熟。
“沒…沒….”
“把扣子扣好,鑰匙留下,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說完就揮了揮手,讓她出了辦公室。然後就在她要奪門而出的時候,昭雪冷冷的加了一句,“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
“哦。”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一聲,隨手把扣子亂係了一通,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