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靜默了幾秒,然而,洶湧的氣流,連她這麼都感覺到了。
餘音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差點要撞桌子謝罪,嚴仲澤替她擔心,而她竟然說出那樣過分的話,她的腦子真是被……門縫擠了。
“我認錯,我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我沒事了,你不用特意回來,忙完回來也一樣,我不會做危險的事情。”餘音一口氣解釋,生怕慢一秒,就會被大卸八塊。
電話那端,還是一片沉默,好嚇人。
“你別不說話行嗎?罵我也行?”餘音欲哭無淚,哀求道,一顆心,七上八下,沒有著落。
嚴仲澤忽然萌生出一種想法,他敏銳的理解能力,就是專門為了彌補這個女人那貧乏的表達能力,而他那良好的忍耐力,也是為了忍受這個女人那遲鈍的反應力。
“第幾次了?”
冷沉的聲音,像是一塊石頭,壓得她的心髒,無能正常跳動了。
“我……忘了。”餘音越說越輕,也不知道為何總是對他說錯話,明明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了。
“回來之後,用你的行動,來表達你的歉意,而不是光說不用腦子記。”
雖然被罵,但餘音差點要對著手機跪下謝恩了。
“我記下了。”
嘟的一聲,電話已經掛斷。
嚴仲澤對餘音並沒有任何期望,這個女人,接受的越多,忘得越快,除非對她威脅,才能達到一定的效果。
然而,威脅隻會讓她更加怕他。
什麼時候,他竟然束手無策了。
餘音喂了一聲,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但是,她並沒有將手機放下,仿佛還在通話中一樣。
“你每次都掛得毫無預兆,想要跟你多說一句也不行,至少在掛斷之前說句再見也行啊。”
餘音放下手機,蜷縮在椅子上,望著屏幕怔怔地發呆。
“你想說什麼?”
餘音一聽,伸長脖子,僵硬地轉回頭。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人,西裝筆挺,尊貴不凡,他一手插在西褲的兜裏,一手握著手機,冷峻的麵容,像是最完美的傑作,沒有一絲瑕疵,漆黑的眼眸,像是黑夜的源泉,能夠包容一切。
在他眼中,她渺小的仿佛什麼都不是。
餘音慌忙站了起來,正要朝他走去,右腳卻被椅子一絆,一個踉蹌,直接撞進他的懷裏。
“你的迎接方式,還真熱情。”
餘音立刻站好,然而,嚴仲澤卻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身體一下子碰到桌子邊緣,再也不能後退。
“你……怎麼回來了?”剛才明明說不用回來的。
嚴仲澤的鞋尖,抵著她的鞋尖,他一手撐在她身後的桌子上,俯視著,一點一點靠近,餘音微微後仰著身體。
兩人的身體,隻剩下幾厘米的距離。
“等你說的時候,我已經下直升機了,所以,你的行動呢?”
想到剛才的話,餘音一臉氣惱,還以為他要好幾天才回來,她就可以慢慢想了,她根本還來不及思考呢。
餘音抵著光滑的桌子,後邊沒有依靠,嚴仲澤還在一點一點地靠近,她的腰部,沒有那個柔韌度。
她想了想,拉開衣領,撇開頭,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要不,你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