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嚴仲澤直接回房間洗澡去了。
餘音坐在床上,一手拿著畫冊,一手握著一支筆,視線定在某處,儼然在發呆。
“這個怎麼回事?”
餘音緩過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嚴仲澤已經站在她的旁邊,眼神正看向她手中的畫冊。
畫冊翻開的地方,正是在度假村音樂沙灘的那一夜。
隻是,那天之後,她一直沒有動筆,嚴仲澤的臉一直是空白的,而旁邊他寫下的那行字……她不想繼數學連小學生都不如之後,還要被鄙視連字都不認識。
“我……你……”餘音低喃出兩個字。
仿佛洞悉餘音的意思,嚴仲澤冷著一張臉,一字一頓地道:“把我的臉深深地記在你的腦海裏。”
已經記得很深刻了,隻是真要畫的時候,反而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明明第一次畫的時候很順手的,難道因為是他睡著的緣故?
也是,看著他的眼睛,她就無法正常思考。
“怎麼,現在連字都不認識了?”
就知道會被鄙視,餘音卻強硬地辯解了一句:“誰……說的。”
嚴仲澤冷哼一聲,將畫冊還給餘音,係上西裝的紐扣。
餘音此時才發現,嚴仲澤並不是穿著睡衣,而是換了一身新的西裝,顯得神清氣爽,神采奕奕。
“你要去哪兒?”出口的嗓音,帶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絲不舍。
“怎麼,忘了你讓我去哪裏度假了?”提起這事,嚴仲澤就無端來氣。
迪拜。
餘音縮了縮脖子,她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為了感激他為他考慮的,他幾乎天天在國外,時差都已經紊亂了,一定不會注意休息。
這次也一樣,他本來是要從日本直接飛往阿拉伯的,因為她的緣故,耽誤了行程。
想到沈克的話,餘音吞吞吐吐地問道:“我是不是拖你後退了?”
“你拖得動嗎?”
嚴仲澤的眼神,滿是輕蔑,餘音僵了僵嘴角。
“就你這點分量,拖著和沒拖也沒什麼區別。”嚴仲澤掃了眼餘音的身體,單薄,扁平,抱在手裏,也沒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吃到哪裏去了。”
餘音的眼角,不停地抽動。
平板電腦四個字又浮現在腦海,她也想豐滿一點啊,但又不是她想就能的事情。
完了,她在想什麼啊。
餘音一把扯起被子,蒙住頭,不想看到嚴仲澤。
縮頭縮手的模樣,像極了一種醜陋的動物。
“怎麼,改屬烏龜了?”
餘音掀開被子,朝著嚴仲澤吼了一聲:“我永遠都是屬羊的,也沒有烏龜,就算烏龜,也是可愛的。”
吼完之後,餘音重新將頭蒙住,裹得嚴嚴實實。
“怎麼,那是要我陪你睡?繼續剛才沒完的事情?”
“才不用!你已經吃飽了!”餘音躲在被子裏回絕,臉上卻升起一層熱意,一定是被憋紅的,一定是。
身後陷入一片安靜,餘音等了幾秒,沒有任何動靜,以為他走了,急著鑽出頭,身上的被子,卻在刹那間突然一輕,身體已經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