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斥的聲音響起,繼而,一道黑影投下,籠罩著她。
眼前出現一雙白色的拖鞋,然而踩在雨過後的草地上,沾染了濕潤的泥土和……被她拔掉的雜草。
餘音愣愣地抬頭,呆呆地望著站在麵前的人,眼中的人,有些模糊,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
她擦了擦朦朧的淚眼,睜眼一看。
筆挺的西褲,勾勒筆挺修長的雙腿,白色的襯衫,包裹堅實強健的上身,白皙的麵容,冷峻猶如冰山,薄唇閉合,鼻峰堅挺,眼眸深邃。
看清來人的容貌,餘音傻在那裏。
“跑得倒是挺快的!”
嚴仲澤冷哼一聲,他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時,就看到這個女人跑出去的身影,那麼拚命,還以為想要逃跑。
餘音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嚴仲澤蹙了蹙眉,屈膝蹲下身,輕輕抬起她的腳,腳腕纖細的像筷子一樣,脆弱不堪。
“好痛。”餘音這才覺得腳底有種刺激的鈍痛,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沒有離開。
“知道痛就不要光腳跑出來,如果腳下是玻璃碎片,如果腳下是鋒利的石頭,你想到會是什麼後果嗎!”
嚴仲澤放輕了手上的力道,細細檢查,幸好沒有傷到,隻是蹭破點皮,但握在這裏,一片冰冷,還有些泛白,儼然在水中長時間浸泡,想到這個女人在雨中淋雨也不願回來,就一肚子的氣。
看到他臉色越來越差,餘音縮了縮脖子,想要抽回腳,她的腳,不比他的拖鞋幹淨,然而,嚴仲澤卻緊緊地握著腳腕。
“做什麼事,得用腦子先想想,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出門要先穿鞋子。”
“如果你……走了,穿上鞋子又有什麼用。”餘音抽泣地哽咽道,剛才,她真的好怕他一走就不回來了,他的足跡,滿世界都有,想要找都找不到了。
“你說什麼?”
餘音拚命搖頭,緊閉的嘴唇還有些幹燥,不像之前那麼柔軟,不過比昨天脫皮好多了。
“想要去巴西,就直說,我說過,會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至於急得跟什麼一樣!”嚴仲澤放下餘音的腳。
餘音一聽,眼淚落得更凶了,啪嗒啪嗒,像是珍珠一樣,一顆一顆,晶瑩剔透。
“說你一句就哭!”
餘音一邊哭一邊吼道:“不行嗎!我就哭給你看!”
這個女人,敢吼他了!
“別哭了,真難看,喝進去的水,都讓你哭幹了。”
嚴仲澤抬起手,擦拭著餘音的眼淚,動作並不熟練,反而有點粗魯。
“你擦臉還是擦桌呢!”餘音哭訴道,“皮都給你擦掉一層了。”
“就你這張臉,桌子都比你幹淨。”
“你……”
餘音氣鼓鼓的,忽的,又破涕為笑。
這才是嚴仲澤,真真正正的嚴仲澤。
嚴仲澤被笑得有幾分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有些時候,完全摸不著頭腦。
“起來,走了。”
嚴仲澤正要起身,還沒站直,餘音卻突然撲了過去,伸手圈著嚴仲澤的脖子,去勢之猛之快,令嚴仲澤猝不及防,直接被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