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仲澤將餘音一路抱回房間,坐在床沿。
尾隨著跟來的邱逸、賀若和女仆們,除了葉夢,各各都聚在門口,伸長脖子翹首以待,唯獨不見沈克和賀挺兩人。
瞥到餘音的雙腳,嚴仲澤對立在床邊的葉夢道:“去端一盆溫水過來。”
見氣氛和諧,局勢穩定,邱逸和賀若便不打算繼續湊熱鬧,他們知道,少爺的熱鬧,不是人人都能看的。
女仆們見此,各各離開,各行其職。
葉夢端來臉盆,放在餘音的腳邊,正當她蹲下身體要清洗餘音的雙腳時,嚴仲澤卻開口道:“你先下去。”
葉夢麵不改色地退了出來,離開前,卻見嚴仲澤紆尊降貴地蹲下身體,她滿眼震驚。
若退讓也就罷了,如今,少爺居然還親自替餘音洗腳,這種行為,連尋常的男女朋友都未必能做到。
嚴仲澤伸手在臉盆中試了試水溫,這才將餘音的雙腳放進臉盆。
“我……自己會洗的。”餘音沒有想到嚴仲澤會這麼做,他那雙手,那麼優雅,那麼幹淨,那是雙能夠掌管大局的手,現在卻要給她洗腳,她慌忙拒絕。
那天,隻是讓他替她拉裙子,他都那麼生氣,更何況現在,要給她洗腳,她的雙腳,真是慘不忍睹呢。
隻是,哪怕蹲著,嚴仲澤的姿態,還是那麼堅挺不可撼動,優雅而不失高貴。
世界上是不是就是有那麼一種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透著從容不迫,高高在上?
“呆著!坐好!別動!”嚴仲澤命令完畢,用指腹輕輕撫去餘音腳背上的黑色泥土。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麵對麵俯視著他,他的頭發,濃密黑亮,隻是有些淩亂,不像平日看到的那般完美無瑕。
餘音下意識伸手,理了理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很是柔順,隻是比她的有些微硬,觸感不同。
等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嚴仲澤已經抬頭望著她了。
“那個……你的頭發亂了。”餘音慌忙解釋,滿是局促,恍然間發現,她的手,好像還拔過草呢。
不過,她的手,已經不髒了,她記得自己好像抓過嚴仲澤的襯衫,一看之下,果然,襯衫已經被她毀得不成衣型了。
嚴仲澤沒有說話,隻是他的眼睛,還帶著血絲,這麼近距離,看得很清楚。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睡了?”
“拜誰所賜,你難道不知道嗎?”
餘音聽葉夢說過,嚴仲澤找了她一夜,後來又照顧了她一天,沒有休息好,也是正常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任性。”餘音很是過意不去,低頭道歉。
“知道就好,下次敢亂來,小心……”
“被丟到火星,我記得,所以不會亂來了,我還是覺得活在地球比較好。”
他的每一句話,雖然沒有刻意去記,但卻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海,成了不能抹去的記憶。
“火星?”嚴仲澤從鼻孔裏冷哼出短暫的一聲,仿佛能夠擾動什麼,“想得美,送你到火星得花多大的代價,你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