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Harpy衝我和寧語千嬌百媚地揮了揮手,卻隨後眼神一黯,盡管歌聲未停,但是視線卻開始飄移,我扭頭一看,Corpse已經走到了門口。回過頭,Harpy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神憂傷,睫毛下那串水鑽仿佛真的淚滴,顆顆剔透。我跟台上的Elvis對視了一眼,他衝我讚許地點了點頭,我有點沾沾自喜,一不留神,跟柴森冰涼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一首歌畢,Harpy蹦了下來,仿佛剛剛的失落沒有發生過一樣,興高采烈地衝我們跑了過來,從頭到腳打量著寧語:“哎呀!你就是靜言的小男友吧!嘖嘖,這麼柔軟的長相,慈眉善目的,真不錯……”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讚美,寧語有點哭笑不得,卻還是很有風度地點頭致意:“你好,我叫寧語。”Harpy大驚小怪:“你叫寧語?!她叫靜言,你們倆絕配啊!”江寧不甘示弱地連連點頭:“是吧?我們全宿舍的人都這麼認為,絕配啊!”我有些尷尬,寧語看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Harpy盯著我們倆若有所思道:“純情少男少女啊……”台上響起了《Don'tcry》憂傷的前奏,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這首歌中槍花樂隊一改從前的憤怒激烈,主唱滄桑哀婉低吟出一段令人蕩氣回腸的柔情曲調。Nero的聲線顯然無法演繹,但是他略帶顆粒感的演唱單薄而清越,反倒透出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同於酒吧中慣有的嘈雜,此刻現場越來越安靜,隻剩下憂傷的旋律如風一般拂過,所有人的情緒一起在音樂中沉浮、搖曳……我看看身邊已經陷入癡迷狀態的江寧,暗暗歎口氣,Nero……真的是杯苦鴆,卻讓人心甘情願地飲鴆止渴……去“緋色”的路上,Harpy自告奮勇地將寧語介紹給“苦鴆”的成員,彼此客氣而禮貌地打過招呼,Elvis顛顛地跑過來問寧語:“他們都說你的名字和靜言的很相配,那你的名字的意思也是Shutup?”寧語一怔,然後莞爾:“……是的。”緋色相對於古堡而言,明顯檔次更高一些,顧客的年齡層偏高,主力駐唱樂隊是一支爵士樂隊,“苦鴆”每晚隻是客串兩首歌。酒吧內燈光基本以暖色為主,少了幾分激越,多了幾分曖昧,空氣似乎都有一種讓人窒息的黏稠感,我進去後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於是就叫著寧語一起坐在酒吧外的台階上看著人來車往,像兩個剛剛進城的鄉巴佬……依舊是相對無言,夜晚的涼意吹散了剛剛在酒吧時黏到身上的那股子暖色的曖昧,我長長舒了口氣,寧語在旁邊緩緩開口:“今天你心情看來不是很好,為什麼?”我抬頭看著橘黃色渾濁的天空:“沒什麼,自尋煩惱吧。”寧語遲疑了一下,接著問:“是因為江寧?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她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你還很羨慕,但是那個Nero,顯然不會跟中國姑娘一起長大……”我猶豫了一下:“還有那個給我介紹工作的學姐……唉,不說了,也算是我庸人自擾,都跟我沒什麼關係的事兒,隻是覺得愛情挺虛幻的,挺沒底線的……”我不喜歡在人背後說三道四,特別是這種背叛與欺騙的事情,當事人都還沒表示,我又有什麼立場指手畫腳?我又想起了封疆一再跟我提及我的名字,他隻是想提醒我,讓我“Shut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