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門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那個家夥就是Corpse,如果在以前,我會裝作不認識他,偷偷從他身邊溜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沒有這樣做,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信心,我非常肯定以及確定,他就是來我找的。我穿著一件毫無美感可言的肥大粗呢大衣,墨綠的顏色用嚴寒的話說讓我顯得像一坨鴨屎,下身套著條寬鬆的深藍色運動褲,褲腿邊兩條白邊江寧說我像80年代的體育老師,腳上踩著一雙後跟完全被我踩稀爛的雙星膠鞋,冷韻說看著這雙鞋似乎都能讓人聞到臭腳的味道。盡管是深秋,我卻依然將長發用一支古董到該進曆史博物館的大抓子抓起,朝上的碎發根根直豎,從我頭頂突兀地隨風搖曳……我就這樣站到了Corpse的麵前,突然有一種幸災樂禍的邪惡感,我希望看到他皺起眉頭一臉嫌惡的樣子,或者是大驚失色大受打擊的樣子,但是很顯然我低估了他的心裏承受能力,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似乎他麵前站著的就是我,無關我的衣著,我的裝扮……我有些泄氣地站在眾目睽睽之下,糾結著這個時候應該是他先開口,畢竟是他來找我的,但是如果他打算繼續等下去,我可不願意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然後我又開始猜測他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以至於完全忽略了他怎麼會知道我在哪所學校的。“你看,我們真的很有緣。”他站直靠在牆上的身體。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像我這種宅女,如果不是因為不定時需要外出打工,我完全可以幾個月不出學校,他選擇在校門口等我,實在是太太太有風險的一件事,忍不住問他:“那如果我今天沒有出學校呢?”他認真地看著我,墨黑的眸子就如同兩團巨大的黑洞,牢牢鎖定住了我:“所以說我們有緣。”我不想跟他繼續展覽,通過眼角的餘光我已經看到兩個文學社的師姐從身邊走過了,繼續跟他在校門口研究什麼緣啊份啊,我估計明天晏餘的板報頭條該是我了。我跟Corpse麵對麵坐在緋色的雙人桌前,我麵前是一杯奶茶,他麵前是一杯咖啡。由於時間還早,緋色裏上座率不高,但是充斥期間的那種曖昧還是讓我不舒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Corpse說想跟我找個地方聊聊,我第一反應竟然就是它。此時此刻,我們相對無言,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已經紊亂了節奏的呼吸和心跳,對麵的Corpse並不多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我自認自己絕對沒有傾國傾城的現狀和潛質,而且在這樣一種美麗的動物的注視下,我隻會覺得剛才在出租車上扒掉的盒飯的米粒粘到了我的臉上……“那次……”“那次……”我們異口同聲地開口,又同時收回聲音,我急忙加快語速緊跟一句:“你先說!”他顯然沒有謙讓我的意思。“你很吸引我,”他開宗明義,我則大為驚詫,他接著說:“從第一次見麵我就完全被你吸引了,你很安靜,當然也有其他人也很安靜,可是他們的安靜很均勻,而你不同,你有沉澱,有虛無,他們隻有一個密度,而你,有無數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