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廣元果然是一點即透,與之對話毫不費力,頗有快感。我用力一拍掌道:“那我們便來三管齊下,讓練露去任趙郡的太守,士子代表去任巨鹿太守,以平息輿論。我寫一封家信向父王稟明人才的問題,並爭取能博得母後的支持。另外,廣元,你再與冀州大小官員聯名上書,歌頌練露的能力,若是有不配合的,記下名來,以後自然會收拾他們。”
石廣元與我一拍即合,當下離開了我的督軍府,喚人聯絡官員。我也是鋪紙磨默,洋洋灑灑的寫下了千餘字的家書,痛陳當今大唐人才短缺的狀況,並向父王稟明了練露任太守與士子代表比較政績的事情。
“報!大人,陳將軍剿匪回來了。”剛剛寫完家書,又有兵士近來稟報。
這陳騫流在冀州已經一個多月了,二十多天前他將石廣元等人護送回南皮後,我便派他去剿滅安平郡境內的一大江湖門派,大刀門。這大刀門幫眾兩千人,趁著袁家自顧不暇的時候,實際上控製了南皮北部的數個縣城,如今袁家衰敗,它便起了自立門戶的想法,大唐派去的數名縣令都是政令不能出縣衙,被大刀門欺負得叫爹叫娘。大刀門又處於南皮附近,因此大刀門毫無懸念的成為了大唐清剿的第一股地方勢力。
其實我第一個選擇了大刀門下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搞出些大的動靜,以彰我整治冀州治安的決心,殺雞給猴看。但以陳騫的想法,他是想象先一些諸如李家莊張家堡之類隻有百餘家丁的的小惡霸練練手,省得搞倒了大刀門,附近的小豪強都嚇破了膽,向諸葛家徹底投誠,這樣他就沒人可殺了,戰功也就縮水了很多。我自然不能讓陳騫的小九九成功,堅持讓陳騫進攻大刀門。
於是,陳騫便帶著一腔怨氣殺向了大刀門。另我沒想到的是,算上往返十二天的路程,陳騫竟然這麼快就凱旋而歸了。我揮手對那兵士道:“喚陳將軍進來。”
不一會兒陳騫便走了進來,一臉的得意道:“大人,騫不負大人重托,凱旋而歸。那大刀門竟然在去年又有所發展,竟發展到了三千二百餘人幫眾,所幸大唐將士奮勇殺敵,才能在短短十天戰鬥內,將敵人全數殲滅,自己損失不過五百人。”
我微微眯起了眼,哼哼,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諸葛家的情報部門在大刀門可是有著內應,在兩個月前才剛剛報上的數據,大刀門子弟共計兩千零八十一人,何來的三千餘人?這虛報戰功倒也是真不含糊,一下就多了一半。不過我也清楚,這在軍中曆來便是個慣例,一個女子為官的事情就令我焦頭爛額了,我也不願再貿然打破另一個慣例,一麵分身乏術,因此便暫時放過了陳騫。又問道:“陣亡的那部分將士是那部的呀?”
“回大人,王校尉不聽指揮,中了大刀門埋伏,損失了四百餘人。其餘陣亡者都是屬下原來的部眾。”陳騫低下了頭。
我點點頭,果然大部分不是陳騫自己原來的嫡係部隊。陳騫又道:“大人,大刀門被攻破後,安平郡其餘諸如李家莊張家堡之流其餘七家不配合諸葛家的豪強,均以望風而降,莫將得以收編降卒一千一百六十名,請問大人如何處理。”
我心中一驚,好個陳騫,下手竟如此之快,當真是個行軍打仗的好手,他這一語確實為難了我,讓他正式收編是增長了陳騫部的實力;可算作俘虜吧,又為他的軍功添上了濃濃的一筆。
我的手指輕輕的在案幾上敲打著,若想在諸葛家繼續獨立的生存下去,就必須做到在處理各種問題中遊刃有餘,否則我就不配作為一支獨立的力量出現在諸葛家的舞台之上。看著陳騫略帶笑意的神情,顯然他也在為自己下了一手將軍抽車的好棋所得意。我暗暗有了決定,輕輕撥動了一下頭發,反問道:“塞停,這次能夠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安平郡境內的治安,還是多虧了你。你想如何來處理這些降卒呢?”
陳騫被我反問了一句,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道:“那……那最好編入末將的軍隊之中。”
“哦……原來如此。”我道,“其實將這些降卒收編入隊,同樣也可以是軍功一件。塞停,你對練從事以一介女子之身,任千石的重臣有什麼看法?”
陳騫如何不知評價練露的好壞,便是評價我的想法正誤。而我剛才的話中,分明給出了他極大的誘惑,增兵增功兩不耽誤。在猶豫了片刻後,陳騫咬著牙道:“大人,末將以為女子中當有巾幗英雄,自該讓她們有機會為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