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歸猶豫,場麵話卻是得說到:“原來是許老前輩,亮此番前來,十裏外下馬行進,就是為了不論官爵,隻以武林身份相論,塢主稱呼一聲孔明便好。”
“好!爽快!不枉仲康(許褚字)常稱孔明乃可交之人。在譙郡許家塢算是個地頭蛇,塢內早已經為諸位備下酒席,請吧!”許戈把身子向側一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微笑的對許戈一點頭,便率先走了進去。
徐庶劍楓還有我的兩百親兵在徐家塢槍隊的護送下魚貫而入,當孫尚香經過許戈的時候,聽得許戈似笑非笑的道:“孫家的大小姐,不用緊張,當年孫家給與許家塢的恥辱,今天不會算在你身上。”
孫尚香的身形猛地一振,沒有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跟在了我的身後。我心中暗道,孫尚香雖是刁蠻潑辣,貌似天不怕地不怕,但在這種情況下,氣勢卻還是弱了三分。
進入了許家塢我才發現,這許家塢裏竟是大得很,在這片穀地中有農田,有小溪,甚至有剛剛在大唐推廣的水車,許許多多身穿麻布坎肩,帶著草帽的農人在那裏忙忙碌碌,怡然自得。見到許戈領著我們走來,不見驚慌與好奇,隻是遠遠的向許戈行了個禮,就繼續忙自己手中的農活去了。
這下倒是我們好奇了起來,原來也曾聽聞諸葛家的情報係統描述許家塢的狀況如同村落,誰想到親眼見到,更覺得不可思議,不同於外界的亂世,這裏的一切仿佛都充滿了安寧。
“孔明,你一定很奇怪吧?這些都是許家的族人,許家塢於這山穀中開宗立派三百餘年,這裏從未受到過戰火的紛擾,今後也不希望破例。”許戈說話的時候意有所值。
我自然是體會到了許戈話中的意思,遂道:“這個自然,亮所能做的,隻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一切的決定權還在塢主的手中。”
許戈隻是微笑,道了句:“那也未必。”說罷,便不再言語,隻是領著我們沿著大路走去,不多時,便到了一片雕欄瓦碧的院落前,這才是許家塢的主建築。
院內有一片很大的廣場,廣場上已經擺上了二三十張方形案幾,每張上麵已經擺好了大盤的各色熟肉,案幾旁還放著兩壇醇酒,飄逸的香氣早已讓王府親兵們兩眼放光,蠢蠢欲動,但未得到我的命令,誰也沒敢做出任何的異動。
“這是給諸位將士們準備的酒席,孔明,孫大小姐,還有這位元直先生和劍少俠且隨老夫前往中廳,那裏單開一桌小席。”許戈道。
我環視了一周眾親兵,都筆直的站在那裏等著我的命令。既然已經進了許家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願不是鴻門宴才好。於是我喝了一聲:“聽令,以什為單位,自己尋找位置就坐,都給我聽好了,盡管放開了吃,但不許喝醉!”
“是!”
“解散!”隨著我的一聲令下,方才還寂靜無聲的隊伍一下子在許家塢內的廣場上散了開去,瞬間吆五喝六的吃肉喝酒聲便響徹了起來。
許戈看著這群親兵道:“孔明的這群兵倒都是性情中人,他們吃他們的,咱們這就走吧。”我點點頭,四個人便隨著許戈和許褚往中廳走去。
中廳的那席小宴可不同於廣場上的圍案而坐,這裏乃是六張單獨的坐榻案幾,分主客兩列,上麵的菜色也要精致許多。諸人依次列席,先是杯觥交錯,一番客套。
我著重注意了許戈與許褚兩人的神色,許戈言語中對我雖是恭敬有佳,但隱隱的那種不卑不亢,置身之外的態度,卻猶如一層隔膜般,讓我摸不透許家塢的深淺。相比之下,許褚要熱情很多,但也僅僅是限於對我和劍楓,席間還談到了在十幾年前與王雙的一場交手,不過從許褚的話中還是可以聽出,他在顧忌著什麼。
“仲康前輩,那日在洛陽一戰中,你親自斷後,攔住了功夫已達天榜甲級的王越,周圍還還重重精兵圍困,不知前輩是如何脫身的?”酒至席間,我道出了在心中藏了已久的疑問。
許褚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千百年來無數高手功力達到瓶頸極致,徘徊在先天之境外,領悟不得自然之心,孔明莫要小瞧了許某的金之心,林靜瑤那女子實力高深莫測,不可以武林榜來推斷,麵對她的‘毒龍’許某承認計不如人,但是王越不過是棄劍用鞭的老匹夫,他的攻擊打在身上不過就象是撓癢癢,有何可懼?”
許褚嘴上雖說得輕巧,我卻深知當時其中的凶險,從諸葛家在洛陽的情報係統被毀前最後從傳出來的消息,許褚至少和王越大戰了數百招後,便不知所蹤。
“仲康前輩,聽聞那洛陽一戰後,封城一月,不知前輩是如何潛出城回到許家塢的?”徐庶拱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