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酒的結果出乎羅越的意外，郝局長和三個下屬都喝不下了，羅越竟然還保持著比較清醒的頭腦。韓小晶悄悄問羅越：“你還清醒吧？”羅越點點頭，韓小晶便提高聲音說：“你去買單！”說完，她又轉頭對郝局長說：“郝局長，我請你去泡澡醒酒。”郝局長的臉黑紅黑紅的，短著舌頭說：“泡、泡澡好，醒酒……”韓小晶叫他們四人先坐一會，她先安排一下。走到門外，羅越已經叫服務員把單買了。韓小晶把羅越拉到一邊：“等下的節目，就由你唱主角了，想辦法把郝局長哄好。”羅越立刻明白了，他欽佩地說：“你喝酒的水平真高。”韓小晶意味深長地說：“喝酒要講技巧，酒量再好的人，不懂技巧，一樣要栽到酒桌上。”這家酒店的大樓裏，就有高檔的桑拿浴室。羅越看了一眼靠在沙發閉著眼的郝局長，對他的三個下屬邀請道：“各位領導，我們就到樓上的桑拿？”不料三個下屬還存有一絲清醒，其中的辦公室主任搖搖手說：“不行不行，這裏目標大，我們洗洗還行，郝局長不合適。”羅越回頭看著韓小晶，征詢她的意見。韓小晶爽快地說：“你陪郝局長去金鼎會所，我安排三位領導去樓上的桑拿。”三位下屬巴不得把郝局長的包袱甩掉，立刻答應了。羅越攙扶起郝局長就往電梯走，郝局長閉著眼，嘴裏喃喃道：“小晶，走，一起去泡澡……”金鼎會所座落在太原近郊的唐王湖邊，韓小晶已經事先做好了安排。韓小晶叫來的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會所的側門，下了車，便有服務生領著，羅越和司機一起架著郝局長走進小休息室。羅越叫司機先回去，他陪著就行了。一位打扮得體的女人走進來，微笑地介紹說：“兩位先生好，我是會所的領班，我叫王麗，韓總已經交待了，你們需要什麼服務盡管吩咐。”羅越看了她一眼，這女人身材高挑，長得還算漂亮，就是疲態的臉上，已經掩不住歲月的皺紋。羅越說：“我們先醒醒酒吧。”王麗笑了笑，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然後對羅越說：“小姐們就過來，這房間的玻璃能看到外麵，外麵的人卻看不進來，你看到滿意的，把號碼報給我就行了。”雖然已有預感，但羅越對韓小晶的安排還是感到詫異，這種風月場所，他並不習慣。這時沙發上的郝局長動了動，睜開眼叫道：“小晶，小晶在哪呢，我要泡澡……”羅越愕然，郝局長醉成這樣，居然還對韓小晶這麼執著，這可怎麼辦呀？突然，他靈機一動，有了，在小姐中找一個像韓小晶的，反正郝局長也醉了，沒準就糊弄過去了。他對王麗說：“你把所有的小姐都叫到窗外，我要一個個挑。”王麗一愣，這人看上去沒這麼色呀，怎麼胃口這麼大？但她二話不說，又對著對講機交待下去。小休息室的牆上有一麵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麵的大廳。二十幾個穿著性感的女子魚貫從窗外走過，然後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坐成一排。羅越仔細地看著，這些女子的氣質和韓小晶相差太遠，要是腦子子清醒，根本糊弄不了。但眼下他也沒別的辦法，隻好挑了個外貌、身材最像韓小晶的，然後對王麗說：“就要7號侍候我大哥吧。”王麗笑著問：“還要哪個小姐？”羅越想都不想說：“我就不用了，你給我開一間房休息，我等著他完事。”王麗一臉詫異的表情，這男人怎麼啦，哪有來會所不玩小姐的？但是職業操守不允許她多問，她轉身出門去叫7號小姐。郝局長被羅越灌了一杯茶水，似乎恢複了一點意識，嘴裏仍不停地說：“快叫小晶來，小晶呢……”羅越哄他：“小晶就來了，就來了。”這時，王麗領著7號小姐進了休息室，郝局長竟然眼睛一亮，高興地叫道：“小晶，你去哪裏啦，我等你好久了……”羅越頓時鬆了一口氣，總算被他應付過去了。他對王麗說：“給我大哥安排最好的服務。”王麗點點頭：“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說完，她和7號小姐一起攙扶起郝局長，離開休息室去包間。羅越去了王麗給他安排的房間，關上門，半躺在沙發上，點起一支煙。他感到陣陣恍惚，應付完郝局長，仿佛他的精力都耗盡了。抽完了一支煙，羅越緩過氣，猛然想起，之前他不解韓小晶為什麼要拉他跟政府官員打交道，她不是早就鋪好關係了嗎？原來是這個郝局長對她有企圖，她需要有個信得過的人，為她做擋箭牌。羅越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睡著了，不料酒勁退了後，他立刻就醒了。看了看時間，才是淩晨二點。羅越皺了皺眉，拿起手機打電話給領班王麗，想問一下郝局長的情況。王麗很敬業，親自到羅越的房間來：“我去看過了，你大哥還在包房裏睡覺，我交待小姐陪著他。”羅越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了，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休息。”王麗笑著說：“我可沒睡覺，幹我們這一行，晚上就是白天，這麼多客人在會所裏，我可得盯著，哪能睡覺呢。我去給你泡杯咖啡來。”不一會兒，王麗端著咖啡回到羅越房間：“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盯著你大哥的，你盡管去找個小姐玩。”羅越接過咖啡：“不用了，我不想找小姐。”王麗好奇道：“你這種男人可不多見呀，現在生意場上的男人，哪個不是花天酒地！”羅越笑了笑，不知怎樣回答她：“我真不想找小姐，你要有空的話，就陪我聊聊天。”王麗一愣，看不懂羅越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不過她還是爽快地說：“好呀，反正到天亮前，我也沒什麼事。”羅越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在一個下半夜，和一位風月場所的女領班單獨閑聊。王麗具有北方女子爽直的性格，滔滔不絕地把她的情況說給羅越聽。她原來在外地工作，這兩年才回到太原，也沒什麼好做的，會所領班的收入不錯，她就幹了。羅越估計她的歲數和他差不多，應該也是三十出頭，最多會大一、兩歲，就問道：“你做這一行，老公沒意見嗎？”王麗不在乎地說：“我隻有男朋友，沒有結婚。我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用不著看男人眼色！”一句話讓羅越生出對王麗的好感：“你這個性格好，我們做個朋友吧。”王麗吃吃笑了起來：“你這什麼意思，不找年青小姐，想找我這半老徐娘？”羅越忙解釋說：“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王麗笑著打斷他的話：“別解釋了，我逗你玩的，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這人看起來還不錯，像個正派男人，我就認你這個朋友，以後有事盡管找我。”羅越和王麗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覺中，就快要天亮了。王麗要去工作了，臨走前，她提醒羅越：“淩晨沒人，你要不要早點帶你大哥離開會所？”羅越點點頭，王麗比他有經驗，提醒得對。他先到總台簽了單，然後去見郝局長。包間裏，那位7號小姐已經離開了，郝局長仍在打著呼嚕。羅越輕輕推了推郝局長，他立刻就醒了。“我怎麼睡在這裏？”郝局長一臉茫然地看著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