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絕叫(1 / 2)

銀夏不斷向後退去,可是他身後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就像夢中一樣,甚至與夢中的場景沒有差別。而色欲則站在他的麵前,臉上帶著獰笑,手中提著利劍,朝他步步緊逼。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別過來!”銀夏對著那貓臉女怪物大叫,可是以他弱小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做什麼。

“為什麼呢?我可不想停下來。”色欲非但沒有停下腳步,而且走得越來越快,已經將手中的利劍高舉過頭。

銀夏覺得,原本沉浸在悠長夏日的溫暖中的佳璿森林,此刻也變得寒冷了起來。他的腳踏在綠草上,覺得簡直就像踏在人們的白骨上。他揮舞著手中的樹枝——多麼無力——向女魔獸吼出了幾句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詛咒:“你就算殺了我,我到地獄之後也會來找你索命的!”

“地獄?你不是已經在那裏麵了嗎?”色欲淡淡一笑,“我親愛的孩子,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地獄,那便是現實。”

銀夏嘴唇幹澀,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助地向後退去。然而,他的身後都是草堆,他退無可退,隻能靠在草垛上,看著麵前的貓臉怪物手中拿著利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他痛苦地想,現在堅勝和橋賢究竟在哪裏?整片佳璿森林這麼大,難道他們就聽不見自己淒慘的驚叫聲嗎?——過會兒他才想起來,此刻自己已經驚恐得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他不知道橋賢和堅勝現在在幹什麼,但是他有一種直覺:現在森林中隻剩下他一個人依然處在慌亂之中,那兩個人肯定安穩得很,因為他再也沒有聽見他們的叫聲。這樣想,他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嫉妒——憑什麼他現在處在無邊的痛苦地獄中,而那兩人卻可以安穩度日?

他看著色欲的那張貓臉——還是那麼驚悚,還是那麼熟悉。幾乎每次他在夜裏做噩夢的時候,夢中都會出現這張恐怖的臉。他總是會在夢中重新來到兩年前他第一次遇見魔獸時候的場景,而每次出現在他麵前的魔獸,就是色欲。在夢中他也像現在這樣驚慌無助,隻能不斷地向後退去。而夢中的每次結局,都是他慘死在了女魔獸的利劍與獸爪之下;更恐怖一點的時候,他甚至會被色欲活吞。

從那以後,銀夏就十分畏懼黑暗與夜晚了,因為幾乎每晚,他都會做噩夢,而每次夢中他都會重新經曆一遍那時候的驚恐的情形。因此,他真的非常不願意睡覺,但是睡夢總是會來臨,他也隻能心存恐慌與不安地接受——他每次都會告誡自己,習慣了就好。可是偏偏到現在,他已經與眾多麵相猙獰可怖的魔獸戰鬥過,就是無法忘記最初的恐懼。那張貓臉對其他人來說沒什麼,可是對他來說才是最能讓人感到從心底而生的恐懼的吧。

每次從夢中醒來,他都會出虛汗,背後一片冰涼。第二天清晨,他也總是渾渾噩噩的,但是戰鬥總是要繼續,他知道這樣消沉下去對自己沒什麼益處,便從來沒有將自己的恐懼代入到自己顯示的日常生活之中,反而笑嗬嗬地迎接每天的生活,與其他人歡快地度過沒有魔獸出現的日子。

他在表麵上表現出了八名行星守護者最樂觀的一人的樣貌,但是在心底,他卻可能是最恐懼的那個人。雖然他對自己和其他人說“沒關係”,可是每次戰鬥前,他都總要平複一番自己的情緒,才敢與那些不斷出現的魔獸戰鬥。這一點在日後的戰鬥中開始有所改善,可是對一開始的那種恐懼的情愫,他卻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克服了。

“來吧……來吧……來和我戰鬥……”最讓他恐懼的那個怪物在他麵前幽幽地說道,銀夏一瞬間無法確信這是夢還是現實——在夢中,色欲也是這麼和他說話的,讓他倍感悚懼。此刻亦是如此。色欲離他越來越近,劍刃已經貼到了他的身上,對方輕輕一劃,他的衣服就化為了碎布。

“在地獄中,你永遠也不會死去。”色欲說,“因為你已經死了。

“你隻會承受折磨,忍受折磨,永遠也無法再次見到光明……這就是我所經曆的生活——想想我在被你的小夥伴殺掉之後,是在地獄中過了怎樣的生活吧!現在我就來將我所經曆的,奉還給你了——誰叫我正好遇見你呢?隻能算我們有緣吧!”

“誰願意跟你有緣!”銀夏大聲叫道,可是聲音卻通過喉嚨的阻塞也變得十分微弱,顯得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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