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害怕阮尚東可不止她一個,包括阮茗西和阮瀲北在內,在阮尚東生氣的時候,她們照樣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聽文清瑤這麼說,程亦峰提著的心總算是微微放下,雖然手指需要動手術,好歹沒有性命危險。
不過他對雲佳人受傷的事情也是充滿了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清瑤說:“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佳人被人綁架劫持,差點……幸好阮大少去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想起之前自己在聽說雲佳人被綁架的時候,嚇的簡直就是魂飛魄散,一顆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幸好阮尚東去到及時,這才沒什麼大礙。
程亦峰雖然以前有些不學無術,卻也知道事情不是綁架那麼簡單的。於是問:“是誰要害佳人?”
“跟你有關係嗎?”阮尚東抬眼望著程亦峰,冷言反問道。
隨後,他將手裏端著的粥遞給了文清瑤,再抽出了紙巾幫雲佳人擦了擦嘴。
程亦峰對阮尚東在這個態度那是相當的不滿意。
沒有照顧好佳人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是這麼一個態度,真叫人窩火。
他看著阮尚東冷笑了一聲,然後問道:“怎麼跟我沒有關係?佳人她是我……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我不應該過問嗎?”
阮尚東亦是回了他一個蘊含諷刺和得意的眼神,說:“你似乎忘記了她是誰的未婚妻。”
“所以呢?”程亦峰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個諷刺的笑容,說:“你連你的未婚妻都保護不了,還好意思在我麵前囂雜得意?”
以前,他的卻有些不敢這麼跟阮尚東講話。
因為他雖然是京都程家的少爺,卻也知道京都阮家和葉家是不能招惹的。
可是現在看到雲佳人受傷虛弱的樣子,他胸腔內就有一股怒火在燃燒,幾乎將他的理智吞噬。
京都阮家又怎麼樣?阮尚東又怎麼樣?
現在對他來說,雲佳人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當初在y國的時候,他什麼時候才讓雲佳人遭過這種罪?就連她劃破了一點皮他都要心疼半天,又怎麼會允許有人欺負她?
見兩人似乎又要開撕的節奏,文清瑤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其實程亦峰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她刻意通知的。
而是剛剛程亦峰打電話給她,商量他們三個人見麵的時間。
因為雲佳人的手機打了一直沒人接聽,所以程亦峰才又把電話打給她。
而她因為擔心雲佳人,一時最快就把雲佳人受傷住院的消息說了出去。
之後在程亦峰的再三逼問之下,她隻好告訴了他雲佳人入住的醫院。
所以程亦峰才會在這個時候急匆匆的出現在雲佳人的病房裏。
可是眼前這兩個人,似乎是要用眼神去殺死對方嗎?
那眼神……一個比一個淩厲,就像有幾十把刀子在空中飛來飛去,實在有些可怕。
不過令文清瑤沒有想到的是,不過半年不見而已,程亦峰的戰鬥力竟然飆升到如此境地。
因為敢跟阮尚東對視這麼久的人,實在不多。
首先她自己就不敢去看阮尚東的眼睛,不管是他心情愉悅的時候,還是心情很不好的時候,她都不敢去看阮尚東的那雙眼睛。
可是程亦峰現在不僅看了,還堅持了這麼久,真的不容易。
可是朝這個局勢繼續發展下去,這兩個人恐怕就不會是用眼神去戰鬥這麼簡單了,說不定會上升到肢體攻擊。
如果這兩個人在病房裏打起來的話,那該怎麼辦?
據她說知,阮尚東和程亦峰兩個人都是練過跆拳道的人,而且等級都還不低。
要是這兩人打起來了,場麵恐怕會控製不住吧。
文清瑤正想開口打圓場,卻聽到雲佳人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你們兩個……都別吵了。”
他們兩個對自己來講都相當重要的人。
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夫,最愛的男人;另一個又是自己唯一的,最好的男性朋友。
她是真的希望他們能夠成為好兄弟,好朋友,和平相處。
就算做不成朋友,互相看不順眼,她也不想看到他們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不過雲佳人的話對他們兩個人來講無疑就像是一道聖旨,兩人乖乖閉嘴。
或許心裏對彼此還是看不順眼,不過至少現在表麵上看來,這兩人倒也沒有再爭鋒相對。
當然,或許這隻是兩人暫時休戰罷了,說不定背著雲佳人還有一番較量呢。
安靜了幾分鍾後,阮尚東說:“你們幾個在這裏也沒什麼事,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記住,佳人出事的消息不準散播出去。”
文清瑤說:“這個我們都知道,不會傳出去的,一定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阮尚東幾乎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問:“你確定你真的做到守口如瓶了?”
說完,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對麵床邊的程亦峰,眼神雖然不似剛才那般淩厲,卻依舊帶著極度的不悅。
不用問他都知道程亦峰是從誰那裏得到的消息,隻不過他不想去追求罷了。
雖然阮尚東沒有將自己的意思說的很清楚,不過大家都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
程亦峰當然也聽出了阮尚東的弦外之音,板著臉望了他一眼,說:“阮大總裁,就算你再看不慣我也無法否認我是佳人好朋友的事實。你如果真的愛她,難道不應該尊重並且接受她的朋友嗎?”
阮尚東輕蔑的勾了勾嘴角,眼眸一轉,漫不經心的說:“我很尊重她,並且也接受她身邊的朋友。但是如果是一些牛鬼蛇神呢?或者是佳人識人不淑,那就另當別論了。”
見兩人又快要掐起來了,其他幾人都無奈的歎了口氣。
果然是情敵,一開口就必然是開撕的節奏;這不,一句不對就又開始打口水戰了。
葉少謙作為一個男人都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麼敵對彼此?都是佳人很很重要的人,至於這樣讓她為難嗎?我看了都替你們兩累的慌。”
“是嗎?”阮尚東輕蔑一笑,說:“那我不介意讓你更累一點。”
一聽這話,葉少謙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問:“什麼意思?”
阮尚東說:“據我所知,你們圈裏有一個影帝級別的大咖正準備追求文清瑤,而且好像此人背景也不簡單,你可得注意了。”
葉少謙聽到阮尚東這話,頓時有些蒙圈了,他怎麼不知道有個影帝級別的大咖在打文清瑤的主意?
他立刻轉頭,用詢問也是一臉蒙圈的文清瑤。
文清瑤搖了搖頭,說:“這……我不知道,根本沒人追求我啊。”
她怎麼不知道有個什麼影帝級別的大咖在追求她?
她自己都不知道,阮大總裁又是怎麼知道的?
該不會是阮大總裁為了報複自己和葉少謙的多嘴故意這麼說的吧?
果然阮大總裁這個人是不能惹的,這睚眥必報的性子的卻讓人有些難以招架。
再待了一會兒之後,大家也不想再打擾雲佳人休息。
除了阮茗西和文清瑤,其他幾位男士便也相繼離開了醫院。
阮茗西知道自己的哥哥等會兒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和文清瑤主動留下來陪著雲佳人。
作為好姐妹的文清瑤覺得,雲佳人這兩年好像跟醫院特別的有緣,自從回國以後就已經來過好幾次醫院了。
之前是徐慧敏開車撞傷了她和阮茗西,兩人死裏逃生,也實屬不幸中的大幸。
而兩個月多月前,雲夢雪又將她的手指踩骨折,如今這手指還沒有痊愈呢,竟然又被趙麗琴差點給踩斷。
也許去年是本命年的原因,導致雲佳人去年的運氣實在太背了,總是各種麻煩不斷。
如今已經過完年,不知道今年她的運氣會不會好一些。
…
北郊忠林村小洋樓這邊。
秦特助一直守在這裏,隻要是趙麗琴有點撐不住的時候,他便會讓人在這裏生點火,給她緩一緩。
趙麗琴就這麼一冷一熱的拖著,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想死卻又死不了,這感覺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很累,很想睡,想徹底睡過去,總比這樣等死好,並且前麵等著自己的,一定很可怕和恐怖。
想起外界對阮尚東的傳言,冷酷無情,心狠手辣,手段殘忍,隻怕自己落在他的手裏,隻會比死還要讓人膽怯和絕望。
如果現在她能選擇的話,她真的願意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想遭受阮尚東那殘忍的折磨。
不過老天卻偏偏不如她所願,因為很快,阮尚東就從醫院趕了過來。
在看到阮尚東在昏暗中那英俊的臉龐,趙麗琴就像是看到了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雙目露出了無比驚恐的神色。
阮尚東理了理黑色的手套,微微抬起了下巴冷豔睥睨著已經側臥在地上的趙麗琴,深邃陰沉的眼眸迸發出淩厲的殺氣。
隨後,他在秦特助剛剛坐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似乎並不打算現在去找趙麗琴算賬。
他悠然自得的翹起了二郎腿,比外麵的氣溫還要冷的眼神一直打量著趙麗琴,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似得。
而他越是這樣悠閑自得,就越是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人們對於未知的東西,往往是又好奇又膽怯,因為他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大約過了好幾分鍾後,空氣都快要凝固的時候,阮尚東開口了。“你確定你通知了趙家的人?”
秦特助說:“已經通知過了,趙斌說一會兒就過來。”
阮尚東不悅的皺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一會兒是多久?”
“也許是在路上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吧?”秦特助說。
趙家的宅邸在西邊的富人區,距離北郊這個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加上今天下了雪,在路上耽誤了也是有可能的。
而阮尚東顯然沒有那個耐心去等這些不重要的人,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如果再等十分鍾趙家的人還沒有到,直接把她給我扔到附近的臭水溝。”
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打電話讓秦特助通知趙家的人了,結果他都都到了好幾分鍾,趙家的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秦特助看了看表,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屋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原本就寒冷的夜晚在這樣的氣氛下更是有些雪上加霜的味道。
窗外,偶爾一陣寒風從窗戶連著雪花一起吹了進來,溫度更是再次降低,也為這個夜晚平添了幾分陰森詭異。
大約時間過去了五分鍾後,路口處一道燈光照了過來,然後越來越近,最後在小洋樓的門口停了下來。
不久後,下麵守著的人上來向阮尚東稟報。“boss,門口有人來了,自稱趙家的家主。”
阮尚東冷冷的勾了勾唇,說:“讓他上來。”
不一會兒,趙家的家主趙斌攙扶著一個老太太上來了。
這老太太六七十歲的樣子,四肢硬朗,精神看起來還算抖擻,身子骨還算康健。
她一上來看到蜷縮在地上的趙麗琴,差點暈了過去,幸好趙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老太太盯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淚水頓時就流了下來,然後掙脫掉趙斌的攙扶,自己拄著拐杖急急忙忙的朝著趙麗琴走去。
蹲下身子,趙家老太太顫抖的手去摸了摸趙麗琴的臉。
趙麗琴還是穿著那件絨毛打底衫,已經凍的發紫的嘴唇在不停的顫抖著,嘴角和麵前的冰涼的水泥地上都有血跡。
看到自己女兒這前所未有的狼狽的樣子,趙家老太太一陣心疼。“我的女兒啊,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啊……”
而趙麗琴在看到趙家老太太的那一刻,淚水就再次奪眶而出。她累著眼淚,哭喊了一聲:“媽。”
腦子裏,那些與母親相處的過往片段就像電影一樣播放著,那時候的她要什麼有什麼,眼前的母親完全像是把她寵上天一樣。
可現在,自己卻是已經生死堪憂了,麵臨的是什麼樣的殘酷懲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聽到趙麗琴喊的這一聲‘媽’,趙家老太太心中五味雜陳,一陣心酸和心疼。
她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倏然轉身看著阮尚東,氣憤的說道:“你小小年紀,竟然心狠手辣,手段如此殘忍。再怎麼說,麗琴將來也是你的大伯母。”
阮尚東望著一臉怒氣升騰的趙家老太太冷冷的笑了,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他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原本是不想接的,不過隨後想著會不會是醫院打來的,這才連忙掏出手機一看,是阮茗西的電話號碼。
他連忙滑下接聽鍵,接起電話。“怎麼了,是不是你嫂子哪裏不舒服?”
在接聽阮茗西電話的時候,雖然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是眼神和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很多,語氣裏還是透著焦急與擔心。
阮茗西說:“哥,是嫂子有話跟你說。”
“她還沒有休息?”阮尚東輕聲問。
阮茗西說:“沒有,剛剛睡了一會兒又醒了。然後剛剛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好,你讓她聽電話。”阮尚東也沒有多想,直接讓阮茗西將電話交給雲佳人。
之後,雲佳人接過了阮茗西的手機,對著阮尚東說:“尚東,你現在是不是在小洋樓?”
她剛剛睡了一覺,覺得精神稍微好些了,雖然還是有些發燒,但是不至於像之前那般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恩。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讓茗西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