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龍潭(1 / 2)

好岐整理下自己的頭發,向昨天的方向走去。他急切地想找到父親,想看看昨天那道鴻溝還在嗎?

但是來回走了好久,什麼也沒發現,父親不見了,什麼也沒有留下,記憶中不遠處的禁地石也不見了。好岐焦急尋遍了這裏,什麼也沒有。到了中午的時候,忽然聽到前方一陣響動,好岐想躲起來,卻被人從身後喊出,好岐,你怎麼在這,你父親呢?見是族人,好岐立刻淚水不可遏製地噴將出來,大聲哭出來了,沒有人知道這一夜,這個十五歲的孩子經曆了什麼。眾人圍著他,又問,好半天好岐才哭著回答——我父親不見了。眾人便四下幫忙尋找,直到天擦黑,也一無所獲。眾人隻好拉住好岐,一路下山來了。他們把他帶到了空囬長老這裏。好岐把自己所見告訴了空囬長老。空囬長老看了好岐一眼,歎了口氣,說了三句話,孩子受苦了,你父親不會再回來了,往後你就住在長老院吧。然後便不再多說,好岐也不好再問。長老命人拿來些吃的,好幾天沒吃東西,好岐很快吃了個幹淨。長老又給他安排了新的住處,臨走時,空囬長老握住好奇的手,對他小聲說了句——此事再不要對族人提起,記住了嗎?好岐點點頭。隨後,族中傳布新令,以後任何人不得單獨上山,打獵要結伴而行。

轉眼又是三年。好岐十八歲了。空囬長老作主,將族中尤氏女嫁給了好岐。好岐很快變成了族中的打獵好手,每每出去打獵,族人都很喜歡和好岐一起,他總能找到一些大家夥,讓大家收獲豐盛。好岐尤氏二人夫妻和順,生活富足。隻一件事不盡如人意。夫妻二人婚配數年,始終不曾生育,多方求醫問藥也不見效果。後來,求子之心便淡了。

一晃又是二十年光陰,多少好漢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一天,好岐同族人外出打獵,尤氏一個人在家。好岐家裏河水近,大夏天裏總有一股水的腥熱。像往常一樣,尤氏自去譚邊打水。

好岐家門前有條河水,清澈透亮,河水從西山腳下的潭水汩汩流出,彙成一條小河,族人稱此河為女子河。河水的源頭在在西山腳下的山窩中,那裏正好有一潭水,族人稱此潭為玉龍潭。此潭北麵有一注水從山石間飛躍下來,正中潭心,而潭心處亦有一注水朝天湧起,形成一個突泉,正與瀑水相撞,激起的水花翻滾似的四散開,像綻開的花朵一樣。潭水有多深不知道,這水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族中將此處作為族人吃水之聖地,嚴禁來此打水者喧嘩,也嚴禁外族人到此打水,即便是來此也不能夠。這潭水是族中的禁地。

族中遠近的人都很喜歡來此打水,哪怕多走些路也無妨。在族人眼中,這一潭水是神聖的,是上天賜予的,喝了這裏的水可以祛病養生,益壽延年,還有族中老人說這水能救生育。但這也隻是一個傳說。好岐夫妻倆住的離此潭水最近,日日飲用這潭水,但是尤氏肚腹中始終不見動靜。還有人說這潭既然叫玉龍潭,想必這潭水極深,潭底必有一條玉龍也未可知。遠近來此打水的人,對此潭水極崇敬,這潭水也平靜的供應者人們是索求。但隻一件奇事,務須說明,這樣的深不見底的潭水裏從來沒有看到過魚,什麼魚都不曾見過,連魚苗也不曾有。族人倒習以為常,尚且認為這就是此潭水極神聖的奧秘所在呢。

尤氏像往常一樣,挑著木桶來到潭水前。潭外麵是極熱的,而這裏卻極涼快。尤氏很快便打好了水,但不急著走,自己坐在擔子上歇息,腳下便是潭水,清澈純淨,進出的沙土一清二楚,但往裏幾步遠便深了,潭水碧青碧青的,陽光下時時泛出冷冷的光。尤氏稍坐,便擔著往家走。到家裏,卻發現木桶裏有一條小魚兒,兩隻指頭那般大,背是青的,肚子是白的,水中看去通體卻發出淡藍的光,可怪的是腹下有四隻爪子似的,是腳非腳的。小魚兒在木桶內自由自在地遊動,有時候它會停下來,不會眨動的眼珠子直瞪瞪的,仿佛看著這看它的婦人。

尤氏看到這個小魚,心底高興,便將它舀出來,養在葫蘆瓢裏,每天給它些吃的,小魚長得飛快,很快大葫蘆瓢已經活動不開了,尤氏就在院內挖了一個坑,來回從潭裏挑了幾桶水回來,將它養在了裏麵,就像養兒子似的,每天都要看看,喂它吃的,添上新水。這魚也很靈動,每次尤氏來,它都輕輕浮出水麵,搖著尾巴,嘴裏吐著氣泡,氣泡在水裏翻滾著便不見了。尤氏看它寬敞的魚嘴一開一合,仿佛說著人話似的,隻是她聽不懂而已。自從帶了這條魚回來,每日養魚看魚變成了尤氏生活中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