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天滿腦子亂轉、充滿了各種綺思之時,耳邊卻忽然聽見母親又大叫大嚷起來。
“安歌,你怎麼才出來啊,敷衍我老婆子嘛,上次不是給你說了嘛,我有錢,那個玉佩要拿去昊京,怎麼也得賣上幾百兩銀子,也就你們鄉下人沒見過世麵,不知道東西好壞。當我是窮婆子,看不起我嗎?”
張澤天真是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在一個仙子一樣的姑娘麵前,如此的粗野放肆,母親還真是丟臉。
他拉了拉母親的袖子,示意她小聲一些。誰知張婆婆一把拂開了他的手,“幹什麼,不給她一點顏色,她就不知道高低貴賤的。”
安歌氣的臉通紅,但當著滿院子的客人又不好發作,隻好先禮後兵、客氣一番吧。
“張婆婆,你來了啊。請進,請進。這位公子也請一起進去再說吧。”
張婆婆哼了一聲,一搖一擺的走進去。又是呼茶喚水,跟往日完全不同了,仿佛有了兒子在身邊,她就變成了皇太後一樣。
黃婆子在一邊冷眼看了,就曉得她是個刺頭了。悄悄去廚下泡了一盞雨潤山的筍牙,恭恭敬敬的端上來。“張婆婆,請喝茶,這可是雨潤山出產的筍牙。人稱一兩千金不換呢,我們姑娘特意讓我泡了這個來,您就消消氣吧。”
張婆婆端起茶碗來,熟稔地用食指和中指夾起蓋碗來,撥了撥,見茶湯色澤微黃、隱有綠意在其中。一團茶香嫋嫋而出,她忍不住又長吸了口氣,醉人的茶香瞬間便在房間內彌散開來。
溜邊兒小口,茶湯入喉,張婆婆的雙眼陡然睜大,一種前所未有的味覺感觀在他的口中迸發擴散,一發而不可收拾。“好茶,好茶……”
同時,張澤天也拿到自己的那杯,打開之後也是茶葉舒展、茶水清澈,一眼可入杯底。
“入口苦,回味甘,初初溫熱,飲下馥鬱滿懷,姑娘好茶呀,這才是茶葉的真味。”
聽到這番評論,安歌回首打量了一番這個進屋來的男子。剛在戶外,一時陽光耀眼,又氣的發暈,當真沒有仔細看過。原來,在外間竟錯過了。
淡色的袍子映的他肌膚勝雪,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鼻子高挺,朱唇輕抿,似笑非笑,整個人在午後的陽光中透著淡淡光暈,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
安歌在內心喝了一聲彩,“真是一個俊美的男兒啊。”
但轉眼看見張婆婆,就心裏嫌棄起來,“有這樣一個娘,再好的皮囊有啥用?不知哪個姑娘將來背晦了,要嫁去他們家,受那老婆子的氣。”
見安歌不說話,黃婆子忙出來打圓場。
“張婆婆,您剛才說了複診,怎麼回事呢,不妨說說清楚。”
另一個廂房中還在休息的客人,聽見複診兩個字,也連忙走了進來。
“安歌姑娘,怎麼還有複診一說?我們廢了這麼多功夫,修姻緣還得來複診嗎?”
“孫公子,你莫著急,這位張婆婆我之前隻幫她谘詢了一下,並未看診,所以才有這複診之說。其實,這是一場誤會,誤會。您夫人的會象經過調整,現在整個人狀態還不是很好,你先去守著她,我一會就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