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1經過幾年的修建,醫大一院已不是從前那個破爛不堪的醫院了,全是新樓。鏡頭2門診樓內像商場一樣,電動扶梯上的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各個掛號窗口排著長隊,好似商場裏在搶購緊俏商品。鏡頭3醫大一院新蓋的住院大樓,總高二十四層,丁朝陽住進了神經外科,在第十八層。為了避免與“十八層地獄”混淆,病人們忌諱,醫院改稱十八層叫十九層,電梯上都沒有十八層的按鈕,知道內情的人到了醫大一院要找十八層都知道說:“要到十九層”。鏡頭4這層住的都是高危病人,護士們的表情都沒有那麼和藹,據說沒有什麼門路的護士就會被分配到這裏。鏡頭5丁朝陽進入治療程序,每天要打十來個吊瓶,打的兩手臂已經沒有能順利紮進的血管。鏡頭6在醫大一院住了一個月,右側身體麻木失靈,麻了十多天,最後確診是“脫髓鞘”,偏癱了,再也不能出去自由的行走了。鏡頭7醫生們該用的要藥物都用了,丁朝陽無意中看到處方裏開的藥名有“胰島素”,想必是醫院為了掙錢,開始不對症開的藥。鏡頭8躺在醫院裏兩個多月,每天不停的打吊瓶,把身上的血都換了好幾遍。鏡頭9丁朝陽特別沮喪,想起自己的孩子還沒有成家,自己的發財夢想還沒有實現,自己還不到退休的年齡,還沒有領著老伴兒出去走走,就失去行動自由了,感到了人生無望。鏡頭10很多同事、戰友、同學和發小來看他,科技廳的領導也派出機關黨委劉書記和紀檢王專員前來探望。鏡頭11他們的探望給丁朝陽及妻子極大地安慰,以前他是代表單位去探望別人,今天輪到別人來探望自己。鏡頭12在醫院繼續住,已經沒有意義了,十幾天的確診期,偏癱已經徹底發生了,無可挽回,不可逆轉,隻有回家。鏡頭13丁朝陽決定出院,告訴了妹妹丁冰花,她馬上準備了輪椅、電動起降床、防褥瘡氣墊等等。鏡頭14最後醫院還不肯停止用藥,繼續要給他打吊瓶,丁朝陽已經看清了,醫院已經不再把他當成醫治的病人了。鏡頭15丁冰花一家為哥哥回家準備了一切,把住房騰了出來,專門買了一個癱瘓病人用的電動起降床,把家裏的生活設施去舊換新,想盡辦法讓哥哥有個良好的療養環境,盡可能提高生活質量,丁朝陽明白,妹妹這是把對父母親情都付諸在了自己身上。鏡頭16偏癱,需要康複訓練,丁朝陽專門請了一個中醫,到家裏給他按摩,做康複訓練。鏡頭17當聽到按摩師講到他這類病情無法痊愈,無法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隻能適應剩餘功能時,情緒低落。鏡頭18丁朝陽看著妻子圍在自己的身邊天天忙碌著,情不自禁嚎啕大哭,他不願意妻子跟著自己這樣沒完沒了的看不到希望,了斷自己,是不是能一了百了,想了很多方式,可他沒有勇氣用自殘的方式解決自己。鏡頭19他用電話采購的方式,向藥店買了輸液用的注射器,準備靜脈放血,被妻子發現,勸說他:“為了家人不能這麼做。”鏡頭20當他坐在坐便器上,艱難的大小便時,他會感到生不如死。鏡頭21丁朝陽想,自己病倒了是個災難,對家庭是滅頂的災難,災難來了先救孩子,女兒雖然工作了,但是父親有病了,怎麼能連累她呢,所以,他希望女兒走開。鏡頭22女兒被派往甘肅教學支邊,得知消息,趕回家中,丁朝陽與女兒長談,表達人生無奈,後悔,遺憾和懺悔的情緒。鏡頭23女兒悲痛的哭泣,像一把銀針,刺痛他的心,“自己要是走了,孩子該怎麼辦。”鏡頭24他對來看望他的發小說:“我不想讓你們來看我,不想把不健康的一幕留給你們,我這輩子是願意幹淨利落的人,現在神經係統出了毛病,喜怒哀樂都不受控製,希望你們能理解,不要再來看我了,我隻想一個人慢慢靠日子。”鏡頭25丁朝陽以前是多麼靈巧的一個人,如今囧態百出,自己都感到沒有尊嚴。鏡頭26上街不能自己過馬路,進商場影響市容,見熟人會被恥笑。他決定與世隔絕。鏡頭27有的同學、戰友、同事陸續要來看望他,他都一一婉拒了,丁朝陽刪去了電話裏所有聯係人的電話號碼,對外界也不聯係了。鏡頭28他在微信裏隻看看朋友圈裏熟人的發言,單方麵了解他們的狀況,有的同學想要與他在微信裏聊天都被他拒絕了。鏡頭29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是隻有要離開人間才會有的感覺,他隻想說:“再見了朋友們,我給人間留下的是陽光,不要把悲痛留下。”鏡頭30丁朝陽想,不管生命還有多長,不能把窘態留在人間,幹幹淨淨地來,幹幹淨淨地走,要盡快地結束這一切,又一想,妻子女兒怎麼辦,她們靠誰生活,自己要是沒了,他們靠什麼支撐走下去,不免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