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1又要大手術了,恐懼籠罩在彭安碧的心裏,她在夢裏,夢見魔鬼般了兩個大漢,手提大砍刀,一個直對著她的心髒,一個照著她的眉心劈了過來。鏡頭2此情此景讓她毛骨悚然,她要跑,卻怎麼也邁不開腿。鏡頭3她驚魂失魄,心髒頻率加快,身體像是充了氫氣,剛要懸空而起,就泄氣跌落下來。鏡頭4一大砍刀迎麵而來,她全身癱軟,夢醒了過來,恐懼的觀測四周。鏡頭5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戰戰兢兢回想夢境,這是醫院,沒有人會拿刀砍她,出了一口長氣,安靜下來。鏡頭6這樣的惡夢,已經是陪伴彭安碧度過漫漫長夜的常事兒,她不是恐懼病魔,而是恐懼上手術台,難道醫院把自己當成了試驗品,短期內三番五次的上手術台。鏡頭7她恐懼手術,每次看到外科醫生,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總覺得他們永遠拿著手術刀,三下五除二割掉病變部分,對病人永遠是用刀解決問題。她恐懼醫生手中的手術刀,每當她手術時看到手術刀,就像看到了死亡。鏡頭8每次進入手術室,她都像死過一次,能醒過來,是上天開恩,給她又留口氣。她無奈的在死亡和存活之間遊走,反複著掙紮和忍受痛苦。鏡頭9每次從手術室裏出來,丁永剛首先是握著她的手,十分體貼的說:“你的手像冰一樣涼,全身在顫抖,你不用害怕,一切全結束了。”鏡頭10以往有丁永剛陪著,而眼下隻有她自己,她的恐懼情緒增加了十倍。鏡頭11她握著紅發帶兒,雙手合十,祈求上天再次保佑自己,不要把她年輕的生命收回去,她的人間使命還沒有完成。鏡頭12她心中數著數字,手術前查數,恐懼越來越近,她盼著手術後能查數,讓恐懼離她越來越遠。鏡頭13彭安碧看到天明,就像看到新生,手術過後,若能蘇醒過來,迎接她的便是黑暗的長夜,她一連幾天沒有睡意。鏡頭14她還恐懼黑暗,在重症室裏,她常被噩夢驚醒,護士們為她換了一盞小度數的燈,使重症室裏徹夜明晰。鏡頭15一個熱愛生活的現代女性,就這樣從陽光的大道上走進了黑暗的死胡同,她不甘心,她要糾正方向,要在陽光的道路上留下足跡。鏡頭16一個深受孩子們喜歡的兒童團阿姨,命運雖然躲不過上天的安排,但她要把微笑留給大家,讓孩子們記憶中留下擅長文藝的彭阿姨。鏡頭17冥冥之中,上天呼喚著她,要她走出黑暗,她眼望窗外陰雨連綿的天空,安靜的等待醫生給自己做最後的手術,勇敢擺脫黑暗侵襲。鏡頭18白色明亮的大褂,出現在她的眼前,醫生和護士們的白大褂給她帶來陽光般的生機。鏡頭19黑暗讓人感到壓抑,黑暗讓人覺得沒有希望,隻有在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身邊,使她感覺到希望在天使那裏。鏡頭20有一個細微的舉動讓彭安碧特別恐懼,就是“撒手”,每次丁永剛要離開,她都會緊緊握著他的手久久不放,唯恐他走後,自己會掉入無底的深淵,再也不能回去。鏡頭21丁永剛知道妻子的個性,送來許多她喜歡的書籍放在床頭,自己沒在時會有精神食糧陪著她,讓她有個靠近人群的情緒。鏡頭22她穿的衣服是軍裝,在醫院的病人裏,她也總是幹幹淨淨,外麵套的是病號服,裏麵露出的是洗白的軍衣。鏡頭23她依靠在床頭把枕頭墊在後腰,在文學著作中尋找著開心快樂,搜索愛情和友誼。鏡頭24解放才十幾年,彭安碧還沒有看夠這個紛擾的世界,幸福生活才剛剛建立,和平年代迎來的新曙光,她怎麼肯少聚。鏡頭25她最恐懼的是離別之苦,她對生活的傾心眷戀,對生命的寄托,對親人的陪伴,是活下去的勇氣,一旦迎來離別,她會六神無主,目晃神移。鏡頭26愛人離別,沒有愛情,活著何為。兒女離別,沒有親情,為何活著。鏡頭27她下意識感覺這兩樣都不在身邊,她好像沒有了救命的稻草,一切全靠自己,她感到渾身無力。鏡頭28六一兒童節,各家的父母陪著孩子在公園裏遊戲。鏡頭29彭安碧在漫漫長夜裏,心率憔悴,恐懼纏身,久久沒有半點兒睡意。鏡頭30早上起來來,揉揉雙眼,摸摸臉頰,從一夜的驚恐中回到現實,上下顫抖的牙齒不再“噠、噠”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