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清儀這樣說,雪凝的臉上又撲起了兩朵紅雲,一刹時宛如桃花嬌嫩欲滴。趙清儀看得呆了,怔了怔回過神來說:“若是姑娘你覺得不便,清儀自會蒙上雙眼,不會給姑娘帶來清譽的損害。”
雪凝也是一愣:“蒙上雙眼,你也可以?”
趙清儀點點頭。
雪凝思忖片刻,伸手除下頭上的頭巾,飄下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直落到腰下。她將長發收攏到前麵遮住前胸,端坐於凳子上。
趙清儀不由得多看了雪凝的長發兩眼,旋即準備好小刀和藥物。雪凝看他準備好東西,慢慢地解開衣帶。趙清儀忙拿起一條黑布蒙住雙眼,手向雪凝裸露的背部按去。
雙手觸及之處,滑嫩如凝脂如絲綢,讓趙清儀好一陣心跳。他定了定神,找到上麵的傷口確定好,舉起手裏的小刀,飛快地輕輕劃過一刀,頓時噴出少許變成黑紫色的血,然後立即貼上手掌,運動內力用力向外吸取血液。
雪凝隻是輕輕哼了一聲,趙清儀聽到了,說:“你忍一下,馬上就好。“
待得黑血吸盡,他摸索著將一個瓶子裏的藥粉灑在傷口上,用幹淨手帕固定住,然後扯過一卷白色絲綢遞給雪凝,待得對方從胸前繞過來,他拉好繃緊固定在傷口上。
雪凝穿好衣服,趙清儀才解開眼罩,扶她在床上趴下:“你這幾天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其他的事,以免勞心神。有什麼事你叫我一聲,我不會走遠。”
怔了片刻,他又說道:“你若覺得今日之事不妥,清儀自當會對姑娘負責到底,還姑娘一個清譽。
他輕輕拉過被子蓋上,然後出去拉上房門。
隨後他安排一個婢女小蘭,幫助冰兒照顧雪凝的飲食起居。而這個小蘭,居然也有兩下子,幫她換藥處理傷口,做事沉穩有經驗,據雪凝的觀察也是有內力的人,非尋常人家的婢女可比。
住過幾天,雪凝感覺到行劍山莊中的下人,個個謙恭有禮不卑不亢,功力內斂。他們唯趙清儀馬首是瞻,忠誠不二。而山莊內也經常有江湖人士拜訪,當真當趙清儀是孟嚐君一樣。其實趙清儀靠經營幾間綢緞莊和首飾鋪生活,生意還是很興隆的,算得上方圓百裏內是富甲一方。聽說趙清儀多年來,也從未近過女色,對人俠義仁厚,慷慨大方,時常和江湖人有來往,並且仗義疏財,所以才有了“小孟嚐”之稱。那麼,趙清儀當真是不折不扣的君子嗎?雪凝心中雖有疑團,卻不知從何說起。
雪凝好了之後,仍然作了女扮男裝要冰兒隨她去上街。因為多日未出門,也因為對白狐仍念念不忘,心中著急。出得門來,她四處查看,尋訪新的線索。
街頭,一個篷頭垢麵的老婦人抱著一個病歪歪的三歲小孩,捧著破碗對著行人,不住磕頭隻是行乞。路上行人多有側隱之心放上一文兩文的。雪凝走過去剛放下一串銅錢,與此同時也有人向下放了一綻碎銀子。抬頭看時,卻是一個身材挺拔修長,麵容俊朗的少年,大約二十出頭。見對方無意中投過來的眼光,他微微一笑,轉身走開。老婦人隻管向他們磕頭:“謝謝恩人呀,我的小孫子有救了!”
這時,有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擁著一個少爺走過來。那老婦人對著他們又是磕頭:“官人,行行好,救救我孫子吧,我們沒有飯吃,孩子快病死了!”
家丁正要罵她,那個闊少卻取出一個銅錢在麵前晃了晃,老婦人正要伸手去接,那枚銅錢卻落下來,“骨碌”一聲滾個圈掉進陰溝裏。家丁們得意地笑起來,又繼續向前去了。
雪凝心中極是不平,正想上前去捉弄他,忽見放錢的那個少年擠過人群向著闊少而來。雪凝一怔,便要看他要如何行事。
那少年俊朗的麵容上濃眉入鬢,星目明亮,唇紅齒白,神采飛揚,身著一件白色的長衫,搖著一把折扇。看得闊少近前,忽然手一指:“兄台,你掉東西了!”
闊少低頭一看,見自己腳下麵有一個荷包,嘻嘻一笑伸手捏了起來揣起自己懷裏。
但是雪凝卻在刹那間看到,少年的手以凡人看不到的速度瞬間從他的身上一掃而過。
正當那闊少以為自己得了一個大便宜時,白衣少年將一個銀包掂了掂,放到老婦人麵前:“大娘,你趕快帶孩子去看郎中吧,以後不要再在這裏風餐露宿了。你可以和孩子吃飽飯了!”
那老婦人當即抱著孩子給少年再三地謝恩,痛哭流涕。雪凝正在心裏有所觸動,眼中餘光卻掃到了一個角落裏,看到了她要搜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