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美人對鏡梳妝半晌,點點頭說:“是時候了,再不去就晚了。”說完身子忽然虛化,轉眼一道白光一閃便不見了。
陰雪凝一驚,略一沉思,也是身形一晃,不見人影。
王府的千金小姐明天就要十五歲了。到了這個年齡少不得明天會有親戚姐妹來祝賀還會有人提親。這會兒,她正對著明日要穿的新衣服高興得睡不著覺。想到明天自己就要明豔照人地成人了,爹媽會給訂一門好親事,不由得心花怒放。她從床上爬起來,將未關的窗欞又關好,伸個懶腰,準備睡了。
不料,剛坐到床前,床前的燈燭忽地滅了,關好的窗欞又“啪”地開了,刮進來一股涼涼的風。王家千金嚇了一跳,便走過去又重新關窗,嘴裏還嘟噥著:”怎麼忽然這麼大一股風呢?“
待關好窗,轉身時,有一團雪光臥在榻上,幽幽的雪色中帶著兩點藍熒熒的陰森森的光芒,正冰冷冷地對著她。王小姐呆住了,顫聲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那團雪光抬起一張尖尖的嘴,呲著牙一副詭異的笑:“你說呢——?”
王小姐尖叫一聲:“妖怪呀!”就跳起來向門口跑去。那團雪光虛晃一下,颼的一下向她撲過去,抱住了她的脖子。說時遲,那時快,窗欞再次打開,一條人影閃進屋內,手中竄出一根銀絲刺向雪光。那團雪光見勢不妙,就地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朦朧月色中,那團雪色重又出現,在竹林中奔跑。竹影重疊,竟然無邊無際,驟然傳來一陣流水般的琮琮琴聲,舒緩清悠。竹林的深處,端坐著一位白色衣袍的少年,氣質美如仙子般靈秀清雅,正在操琴。
雪色停下,幻化出一個美人:“你是誰,為什麼要壞我好事?”
白衣少年不慌不忙地說:“無需再逃。隻要你一心向善,改過自新,就不會再過這種逃亡的日子了!”
白狐說:“你說得好聽,可我一天沒有少女人血,就會人老珠黃青春不再。你可曾有過這種日子?”
白衣少年說:“事情終會有解決的法子,你何須為害人間?不如早日回頭是岸,也早一天修成正果。”
白狐很是惱怒,嬌呼一聲:“何須與你多話!”身形一晃,便要溜走。
白衣少年一揮手,一根琴弦彈出去,纏住白狐的袖子向後卷去:“回來,你不如同我一道好好修行,勝過你為害人間!”
白狐怒氣衝衝地兩手一伸,出現十個尖利的指爪,對著白衣少年抓去。少年身形一晃脫離了指尖,手中未有停止,琴弦連連向對方射去。白狐一躍身,連連向對方攻擊過去。
隻聽有人聲大呼:“妖精,休得再傷人命!”
聲音處,出現了趙清儀和三個隨從的身影。三個隨從高手見狀,抽刀執劍殺過去。白狐見勢不好,不想戀戰,身形一閃消失了,遠處傳來她的聲音:“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清儀扶住雪凝:“陰兄,你怎麼樣了?你受傷了?”
雪凝摸摸自己的脊背,被白狐抓破了五個指洞,正在流血。她笑笑:“沒事,不用擔心,一點小傷而已。”
趙清儀吩咐人去抬轎:“你看看,你一介書生,和妖精鬥什麼鬥!手上又沒力氣。又沒法術的。好了,去莊裏看看再說。“
雪凝隨他們進了莊。趙清儀的隨從要給雪凝治傷,要她脫了衣服。她很為難地說:”這個,還是不要了吧,一點小傷而已。“
趙清儀大笑:”好了,德貴,國強,你們都是粗人,陰兄這等人才怎麼會要你們給看?你們都出去,這裏交給我吧。”
眾人都出了門。雪凝窘紅著臉,趙清儀笑著說:”兄弟,還是讓在下給你治傷如何?”
說著他上前要替她寬衣,雪凝一閃:“不,不要,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趙清儀看著她,忽然收住笑容向下一拜:“你就不要隱瞞了,在下知道你是個佳人,不敢唐突。但是傷口不治的話,性命危矣。”
雪凝大窘:“你……你何時知道的?”
趙清儀說:“我若連這點也感覺不出來,就太拙了。似你這般的仙子,怎麼會是俗男子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