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沒有下次,行了吧。”
他無奈的附和著她的話,又說道:“那麼現在你可以放開我的頭發了麼?”
她一驚,抓住他頭發的手本能的鬆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緊緊地抓住他的頭發,而且現在她的手心裏也有了好幾根黑色的發絲了。
她倒抽一口冷氣:“我沒注意,對不起。”
他“嗯”了一聲說:“沒事,你繼續。”
她慢慢的幫他吹幹頭發,起身把吹風機放好,回來一看,就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她看看腕表,發現也差不多是自己平時睡覺的時間了,就搖搖頭,將他整個人費力的放好姿勢,最後蓋上被子,然後關燈,從大床的另外一邊鑽進去,也跟著睡覺了。
玩了一會手機後,一陣困意襲來,她漸漸的也睡著了。
她忽然又做夢了,夢到自己的肚子好像平了,孩子出生,但是她卻找不到孩子到底在什麼地方,不禁急的亂跑,到處叫著孩子。
可是到處都沒見到孩子的蹤影不說,居然還時不時的看著自己父親的影子,他跟往常那樣笑著看著自己,眼中閃動著慈愛,就跟她小時候記憶裏的那個人一樣,看上去讓她的心溫暖極了,可是等她想要上去問個清楚之後,卻發現他又消失不見了。
她一陣心急,又跟在到處找起人來,卻沒想到還是一個人都看不到不說,自己還累的氣喘籲籲,汗如雨下,整個人跟在火爐裏一樣,隻熱的她直喘氣,到處想找水喝。
可是找來找去也找不到水不說,身上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越來越是沉重不堪,最後她都要掙紮起來了,好難受啊,這是怎麼回事?
夢到這裏就中斷了,她猛地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在牆角,一抹微弱的燈光在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原來那是在做夢啊,不過那還真的很熱,奇怪,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等等!那不是夢!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心慌不已,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身上好像也跟火燒一樣的熱。
由於以前的可怕經曆,她第一時間就是,救命,又被人放火了!
她嚇得渾身一顫,使勁把身上的人推了一把:“快起來快起來!”
結果原本應該十分警醒的人卻到了現在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倒抽一口冷氣,卻發現自己被他給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天啊,她慌張的四處打量,準備叫人救命,忽然又發現不對,房間裏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沒有煙,沒有火,沒有任何一樣能燃燒的東西,而且那熱量的來源不是空氣,而是她身上的那個男人。
這個認知閃電般的進入她的腦海,她幾乎是立即的身後去摸他的額頭,然後再次抽一口氣,他發燒了,而且是發高燒!
那燙手的程度幾乎要把她的手心燙紅了!
透過那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他緊緊的閉著眼睛,輕輕皺眉,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在神誌不清醒的時候還要死死的抱住她吧,他在用潛意識跟她求救啊。
她的眼睛瞬間了濕潤了,她吸吸鼻子,將他的手輕輕拿開,然後把他小心的放到一邊去,最後輕輕下床去開燈,拿出一支溫度計過來,輕聲對他說:“來,張嘴。”
他動了動,似乎有些清醒過來了,眼睛微微睜開看著她:“熙然?”聲音小的可憐,還帶著嘶啞,那有氣無力的樣子跟平時神采飛揚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是我,乖,你發燒了,來,含住它。”她柔聲說著,覺得自己的心跟擰緊了一樣的疼。
他很疑惑:“發燒?”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仿佛是在說我司漣夜這麼英明神武,怎麼可能發燒呢?你一定是在騙我……
她無奈:“乖,別說話了,來含住他。”
他糾結的看著她,似乎很不想張嘴,卻又禁不住她的誘哄,拉鋸戰了一會之後還是乖乖的把溫度計含在嘴裏。
即便是這樣,他依然在說些什麼,盡管這個時候他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她好奇的仔細去聽,依稀聽到“陪我……別走……”
她的眼睛裏瞬間就充滿了淚水,眨眨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個男人,隻要在生病的那一刻才會軟弱,說出自己內心裏最需要的東西,那就是愛人的陪伴,以及害怕自己被人丟下的恐懼。
他的童年到底是有這麼灰暗啊,居然還會擔心自己會拋棄他!
沈熙然忽然對司母充滿了怨念,這麼好的兒子她居然不珍惜,活活把兩人之間的關係弄成了這樣,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愚蠢惡毒到這種地步?
她滿腔的憤怒和不理解,最後在看到司漣夜那一臉的脆弱之後悉數化成了憐惜,她輕輕地抓住他的手:“我沒走,我在這裏陪著你。”
很快的,他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溫度,也許是她的話也起了作用,他漸漸地舒展了神情,沒有剛才那麼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