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迷迷糊糊被手機吵醒,我煩躁的用被子捂住頭想不去理睬,可是手機鈴聲固執的響個不停。
我閉著眼睛在枕頭旁摸索著,好不容易才摸到,懶懶的問:“喂?”
“是小成吧,我是徐大叔,我知道蓮香是誰了!”電話裏麵徐大叔的聲音有點興奮。
“真的?”我一聽翻身坐起來:“你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下?我想給你們說說。”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了,但我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於是就一口問了地址答應了。
隨手打電話給七七,讓他來接我,然後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出了大門。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了許大叔住的小區,這是一個高檔小區,環境非常好,小區中間還有一個大湖。
七七一臉朦朧,哈欠連天:“雙兒啊,我說同樣是雙兒你怎麼就不像鹿鼎記裏的雙兒一樣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呢?”
“切!那你去找那個雙兒呀!”我抬著頭對著樓棟:“就這了,快點呀!要死不活的!”
我快步走入大堂按下電梯,電梯門一開我就著急進去,沒有想到裏麵出來個胖子,我都沒有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下電梯,差點就撞了個滿懷,那個胖子一手打電話一手挽著個白衣女孩,從後麵看胖子那一身肥肉足有他旁邊女朋友兩個大,打電話的聲音也異常洪亮:“我又不是細伢子了,未必還會丟,現在才一點多,夜生活才開始,你睡你的撒!”
我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
七七見我搖頭賣乖道:“你看,還是我好吧?不抽煙不喝酒不泡吧,現在哪裏找得到我這樣的寶寶喲,剛剛那個胖子一看就是個好色之徒。”
“你怎麼知道?”
“他的嘴唇上薄下厚,這種人是典型的自我主義者,也是極度的享樂主義者,眉毛散亂不收,咪咪眼,下巴肥碩,在麵相學中,眼睛象征肝功能,肝功能強健,代表精力旺盛,眼胞上下必然厚實飽滿,因而形成眯眯眼;下巴則代表……代表……反正你懂的,這個胖子從麵相看就是縱欲之徒,這種人看上去這麼大一塊頭實際上體質一般比較虛,屬於招陰體質。”七七侃侃而談。
“看不出來呀,你這水平每明天就可以掛牌營業看相啦!”我揶揄道。
徐大叔的家住在頂層,電梯在32樓停住,我下得電梯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整個一樓隻有徐大叔一家,獨門獨戶,倒是清靜。
徐大叔見我們到了,招呼這招呼那,家的格局是複式樓,麵積挺大,還算收拾得整潔。
正東方果真擺在一張供桌,上麵的米碗裏插著那四根人皮香,人皮香的煙散得非常慢,不細心看還以為那煙是靜止不動的。
陌上給的這香算是極品啊,紅色的人皮香是用嬰兒的皮做的,外層還塗了狗血(當然,至於做法是怎樣,我並不清楚),這種香對厲鬼的震懾作用極大,也許是點了人皮香的原因又或許是燈光的原因,感覺整個家的氛圍都有點陰森。
我碰了碰七七低聲問:“他們家風水怎樣?”
七七環顧了一下四周,仔細觀察了一下說:“整體來說這房子沒有什麼問題,依山傍水,房間也比較周正,樓層和朝向也都算不錯,沒有覺得風水哪裏有問題,至於房間裏麵有沒有問題那就不知道了。你別說,徐大叔坐在這兒突然看到對麵電視機裏有個鬼是挺瘮人的。”
我一看對麵確實有個55寸的大電視,屏幕裏清楚的印著我和七七的模樣。七七越看越怕,拖著我換了個位置坐著。
說話間,徐大叔從樓上下來,手裏拿著個大冊子,似乎是本相冊。
“徐大叔,你說的蓮香是你認識的人嗎?”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徐大叔把相冊翻開,放到我們麵前的茶幾上,用手點點相冊上的一張照片,我和七七都湊過去看。
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裏是兩排自衛反擊戰時參與戰爭的戰士,前一排蹲著後一排站著,都穿著統一的軍裝,唯一有一個頭戴鬥笠,身穿白色開叉長衫及一襲長褲的年輕女孩站在第二排的最右邊,長得很漂亮,尤其是那笑著的模樣十分甜美。
我指著這個女孩問:“這個是越南女孩吧?”
徐大哥點點頭,似乎有所觸動:“你不是說這個瓶裏的惡鬼是無形的,它可以幻化成人心中最害怕最內疚的物體或人形嗎?我自問自己這麼多年上不愧對天下不愧對地應該不會有什麼讓惡鬼抓住不放的,昨天回來我使勁想這個蓮香到底是誰,會不會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或者同學?看到這張照片時我就想起來了,她就是蓮香。”
我和七七互相望了一眼,聽徐大叔說下去。
“她其實名字叫年湘,發音和蓮香非常相似,是自衛反擊戰中的難民,也是難民遊擊隊中的一員,她的媽媽在越戰中被美國兵打死了,她和她的父親是我們營負責送糧打水的工作,這種照片是1979年3月照的,我軍已收複老山界,上頭下命令讓我們撤離戰區,在離開前我們營沒有受傷的這一批人就合影留念了一張,沒有想到這是年湘和大張的最後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