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五六隻一樣的蟲子出來了,也一股腦的鑽到沙子裏麵去了。
七七把我背好,可我沒有力氣抱住他,七七隻得把石棺蓋好,把我放到石棺上。
“雙兒,你要堅持,我馬上就來。”七七摸了摸我的頭發,撿起地上的槍走了出去。
這個密室不算特別大,但也有兩三個足球場的麵積,滿地的沙子要找到幾條蟲並不是容易的事。
三個人拿著鏟子到處鏟,可是卻沒有任何蟲子的蹤跡。
我感到背部越來越濕,那是血越滲越多的原因。
接著我聽見了沙子輕微翻動的聲音,我意識到我的危險,這些蟲子是嗜血的,我的血是最好的誘餌。
果然,“沙沙”的聲音靜止了,我感覺得到那些墨綠色的長蟲在石棺底下徘徊,尋找吸食我的途徑。
我喊不出聲音求教,也沒有力氣讓自己坐起來逃跑,我頭上的汗流了下來,有疼痛的汗珠也有害怕的汗珠。
情急之下,我想起我的口袋裏還有一個哨子,就是出發前在成家密室裏的那隻。那隻哨子一直在我身上,卻從來也沒有用過,因為我不知道這個哨子的能力是什麼,成家的東西都是詭異和神秘的。
可是現在我顧不上那麼多,我知道危險越來越靠近,甚至有可能那些蟲子已經爬上了石棺,正迅速的朝我靠近,不到幾分鍾它們就會鑽進我的口裏,耳朵裏,身體裏。
我不敢再想,用自己的意誌命令自己的手移動,我的手幾厘米幾厘米的慢慢的靠近我的口袋,我感覺我使了千金的力氣才握住那隻哨子。
哨子光滑而冰冷,十分的冷,如冰塊一樣。
這刺骨的寒冷使我清醒了一點,我絕不能就這樣死了。我的父母,外婆都還沒有找到,難道我要比他們先走一步?我害怕那些蟲蠶食身體的痛苦,害怕那些劇痛和等待死亡的無奈,我不想就這樣死了。
我握著哨子往嘴邊移去,我聽見了石棺上響起的沙沙聲,近在咫尺,我心裏如火一樣焚燒,又痛又急,被麻痹的雙手不停使喚,好幾下都差點把哨子弄掉了。
終於,我咬住了哨子,用盡最後一聲力氣吹響了它。
“嗚……”哨子響了起來,聲音低沉響亮,似號角一般。
七七他們聽見了哨聲,如閃電般奔來,把已經就要爬上我手臂的蟲子掃了下去,在棺壁上直接拍死。
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模糊,他們晃動的聲音越來越暗,最後變成一團漆黑。
“瑤姬,如果你不想留在九重天就隨我去忘天崖吧。”一個男人說道。
碧藍的湖麵似一顆寶石,一位白衣女子側坐在湖邊,她的發絲如墨,散在腰間。
纖纖玉手捧起一碧湖水“神荼,我不知道,我連自己的心都不知道。”
男人沉默不語,他身穿黑衣,披風隨風而動,那背影十分熟悉,卻不知道他是誰。
女子撿起一顆石子往湖中丟去,石子濺起漣漪,碎了女子的容顏,但我清楚的看到那是我。
為什麼那是我?
瑤姬?
“雙兒!”我聽見七七的呼喚,他的聲音焦急而溫暖,我三歲開始就與他相識,他的聲音一直有種定我心魄的力量。
“雙兒...”
我想睜眼卻睜不開,就讓我睡一會兒吧。
突然,耳邊一陣聒噪:“雙姐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
那聲音如同嚎叫,又如破銅爛鐵一般刮人心魄,一聲聲如同讀書時用勺子刮黑板發出去的噪音,終生難忘。
“雙姐,你起來!不管你變神變鬼我都要你起來!我的雙姐呀!我可憐的雙姐呀!”
“我是個人!你可以不可以不嚎了?”我忍無可忍,睜開眼睛說。
我看到小把戲兩行清淚一行鼻涕的杵在我麵前,我忍住惡心,把他的臉一把推開,坐了起來。
“活了!活了!”小把戲吸著鼻涕拍著手說。
我歎了一口氣,看到自己的衣服換了,肩膀上進行了包紮,劇烈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涼,很舒服。
我看見七七蒼白著臉站在我麵前,他顯得疲憊而深沉。
我看著他,笑著說:“我餓了!”
突然,他捧住我的臉,深深的吻著我,我感覺到他那幹涸的唇,火熱而迫切,這一吻很久,久到時間都靜止了,綿長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