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啊。”小劉滿頭霧水,“我聽說太太有急事叫我來,我就來了啊,太太人呢?”
“你……你弟弟不是說你生病了麼?”
“我哪有什麼弟弟,吳嫂你說什麼呢……”
“那麼剛剛的那個男人是……”吳嫂驚恐地喃喃自語,剛才的那個男子是誰?他為什麼要冒充小劉的弟弟?他到底有何企圖?他是不是對太太意圖不軌?來不及多想,吳嫂心覺不妙,忙進屋給趙芬玉打電話。
須臾片刻,沙發上的手機便響了,吳嫂回頭一看,太太居然出門沒帶手機!
吳嫂急得簡直要跳腳,忙招呼小劉進門,簡言意賅地向他說明一切,“剛剛有個人冒充是你的弟弟,來接走了太太,我擔心太太會有危險,還好他們現在走了還不算太遠,你趕快開車追出去,那個人開的就是你平常開的那輛黑色奔馳,快去啊……”
小劉心知有突發狀況,跟著急急忙忙地出了門。
此刻,男子開著車帶著趙芬玉連追趕了幾個街道,才追上嚴彬的那輛車,坐在後座位上的趙芬玉心亂如麻,男子輕抬眼瞼,透過後視鏡觀察著趙芬玉的反應,見她臉色焦灼,不停地探出窗外看著前麵嚴彬的那輛車,他冷笑一聲,嘴角挽起嘲諷的弧度。
在一個路口紅燈處,男子停了車,開在前麵的嚴彬知道趙芬玉在後麵跟著,索性心一橫,闖了紅燈,直過馬路,同幾輛車擦肩而過。
“追啊,你怎麼不追了啊?”趙芬玉氣得大喊。
“太太,這可是紅燈啊。”男子淡淡地回道,似是一點也不急,甚是雲淡風輕。
“紅燈怎麼了?大不了闖過去,有什麼後果我負責。”
男子聞言,便闖了紅燈,但他並沒有朝嚴彬開的那輛車方向追過去,而是朝左拐去,大幅度轉盤,將車子開向一隅僻靜處,趙芬玉還沒有發現不對勁,以為是司機糊塗才開錯了方向,氣得怒吼,“笨蛋!你開錯了知不知道?!先生的車子是直走的!你怎麼給我左拐了?!馬上給我掉頭。”
男子充耳未聞,自顧自地開著車。
“混蛋,我讓你給我掉頭,掉頭!你TM的聽到了沒有?!”
“芬玉。”男子突地開了口。
趙芬玉一愣,隱隱感到不妙,聲音抖了幾分,“你、你究竟是誰?你不是小劉的弟弟!”
“現在才發現……”男子嗤笑,一抬手摘下自己的鴨舌帽,“好好看看,我是誰。”
趙芬玉凝向鏡子,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滿麵驚恐錯愕。
她麵容煞白,因巨大的恐慌而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這張臉……這張臉……即便幾十年沒有見麵,她仍舊忘不了這張臉,她曾在夢境裏無數次夢見過這張臉,夢到這個男人哭著求自己,“芬玉,芬玉,我求你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我哪裏比不上嚴彬?!”
那樣淒苦悲慟的哭喊,在夢中化為黑色的藤蔓纏繞上趙芬玉的身軀,直到她窒息地死去。
“顧偉廷!怎麼是你?!”她嘶聲尖叫,“停車,我要下車!放我下車!”
“就這麼不想見到我麼?看到我就這麼想逃開麼?芬玉,我們將盡有十幾年沒有見麵了,不該好好地敘敘舊麼,我費盡心思才安排了這次的見麵,你覺得,我會那麼輕易地放你下車麼。”顧偉廷輕笑一聲,近乎以溫柔的口吻對她說道。
那樣溫柔的神態,那樣滿含柔情的眼神,卻讓趙芬玉心裏泛寒。
她知道車門已經被他上了鎖,她這次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他根本就不是來敘舊的,他知道她恨他,雖然離婚之後,他和她再也沒有見麵,但是她卻一直留心著他的一舉一動,她知道他這十幾年一直在找她,畢竟她對他還是有幾分愧疚的,也做不到真的跟他一刀兩斷。
她知道他這次肯定是來報複的,他一個人獨自承受了十幾年的寂寞傷痛,那些痛楚早已經就化為了憤恨,她曾經那樣傷害過他,他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你想怎樣……”蒼白的唇哆嗦著,她顫抖著開口。
“不怎麼樣,”顧偉廷回她一笑,“我不是說了麼,純粹是敘舊,怎麼樣,看到我什麼感想?”
“顧偉廷,你怎麼還不去死?!你來找我幹什麼?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十幾年的追逐與逃逸,她已經厭倦了,厭倦他死纏著不放,厭倦了他所謂的感情,她調查過顧雅寧的事,也自然就知道了嚴彬用顧偉廷的病來逼迫顧雅寧,也從而知道月顧偉廷得了一種很罕見的病,她希望他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她也就不會再看到這張惹人厭的臉!
在聽到最後那一句話的時候,顧偉廷的心底泛起了微微的痛意,他咬牙冷笑道:“結束?沒那麼容易,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之後就想一走了之,你休想!”
“就算是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又怎樣!痛快點吧,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扼死你。”隱匿於心底十幾年的憤恨同愛意如火山噴發出來,他停了車,猛地撲過來,一把將趙芬玉撲倒在身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髒掏出來看看,它到底是什麼顏色,為什麼你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