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瑟陷入沉思,“三天前,爺爺的遺囑在公司會議上宣布,我作為歐家的人參加了會議。”
那天,許多平時不露麵的歐家之人來了,在寬敞的辦公室裏,空調吹出涼爽的鳳,氣氛沉悶嚴肅。長方形的會議桌兩邊坐滿了人,男的各個西裝筆挺,腕帶名表。女的身著光鮮亮麗的名牌,妝容精致,不少人都是做了母親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卻像未滿三十的少婦,可見用了大價錢保養。
歐瑟穿著便宜的休閑服地走進會議室,與周圍的人呈現鮮明的對比。會議桌很長,椅子卻不多,更沒有留給歐瑟的座位。他早就料到他的叔伯姑姑們不會給他好臉色看,這個情況在意料之中。
歐雄才半白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色陰寒地問。“這麼久,才過來,還不叫人,有沒有規矩?”
歐偉略單手理了理塗得油光閃亮的黑發,冷笑一聲說:“大哥你是不是糊塗了,一個沒名分的野種生的孩子,還不是野種?根本不能算是我歐家人,他倒是有什麼資格來參加老頭子的遺囑宣告?要不是老頭子可憐他父母早死,給了筆錢撫養他,他便可以來分一筆財產?”
歐婧椛拿出化妝鏡,翹起蘭花指,給豔麗的唇再塗上一層口紅,“就是說,天下姓歐的人那麼多,難道每個姓歐的人都是我歐家人?”
眾人議論紛紛。
“私生子就是野種?”這句話從會議室的門口傳來,打斷了所有人的諷刺,空氣沉默。
剛才帶頭嘲諷的歐偉略臉色最難看。
辦公室的門已被推開,麵容冷峻的歐錦豪穿著西裝闊步走進來,眉毛飛揚霸氣,鋒利的目光如一把利劍穿透了被注視之人的心髒,剛剛質問眾人的是他。歐錦豪冷酷的表情似乎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冷了,他轉頭對在站在角落的接待小姐說,“拿兩把椅子過來。”
“嘭!”
歐錦豪猛拍桌子,杯子裏的水泛起漣漪,透明的水珠震入空氣裏。他吼了出來,“我也是私生子!”
這一吼極具爆發力,耳膜都快破了。眾人被嚇了一跳,都抬眼看著他,可沒人敢出聲。
歐錦豪冷笑一聲,與每個坐在會議桌邊的人對視,居高臨下地一個個蔑視過去。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默不作聲。他更加猖狂地說:“各位哥哥姐姐,放心吧,老頭子不可能把公司讓給你們這群連一點氣魄都沒有的廢物。”
中年人們難以掩飾臉上的怒意,歐錦豪年紀不過二十,雖說是同一輩的人,但也不能絲毫不給他們麵子。這下可好,非但不給臉,還要狠狠地抽他們的臉。歐偉略脾氣在幾個兄弟中最暴躁,可他隻能氣得咀嚼肌鼓起,牙關咬緊,屁都不敢放。
接待小姐拿著兩把椅子進來,怯生生地問:“歐董事,椅子放哪裏?”
歐錦豪頭也沒回,“就放在會議桌的最末端,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坐著。”
歐偉略臉色氣得發白,猛地一拍桌子,其他人不敢相信地回頭看他。和歐錦豪叫板的下場,他們都知道,那就是滾出公司,真的是得在地上“滾”出去;不然歐錦豪還會用陰險的手段製造殘疾人。就因為幾句言語上的羞辱,放棄在世界頂尖公司裏的一席之地,還與歐錦豪為敵這未免太愚蠢了。他們大可掛著職位不幹事,每年能都大把大把的錢拿,犯不著在這裏充當英雄。
歐偉略臉上的肉都在抽動,呼吸急促許多,最後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幾番思量後,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低頭起身,退到了牆邊。
其他人也跟著起身,默默地退到一邊。
誰讓歐錦豪是董事長呢——前代董事長欽點。
歐瑟看著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歐錦豪在一群權勢極大的中年人麵前叫囂異常,笑出聲來,然後他隨意地坐到了歐錦豪身邊的椅子上。
歐錦豪頭也沒回,冷眼斜視歐瑟,像在問,誰讓你坐下的。他的目光越來越冷冽,空調的冷風呼呼吹著,氣氛更加嚴峻。
那些站在牆邊的中年人們像是在看笑話般,紛紛向歐瑟投去嘲弄的目光。我們都不能坐在桌子邊上的位置,你還敢坐到與歐錦豪平行的位子。你是誰?能和歐錦豪平起平坐?
歐瑟不僅沒有站起來,還把腳蹺到了會議桌上,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歐錦豪臉色陰寒得讓夏日陽光也沒了威力,殺人般的目光如毒蛇緊咬歐瑟,下一刻就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