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日子,丁菊花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從河裏救起了我。
她真的是個可憐的女人,一直不知道自己生活在黃堂的圈套裏,雖然有些時候她也是心甘情願,可是畢竟還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除了她,還有一個可憐的女人,那就是我娘。
她的眼睛終於哭出血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娘不哭了,沒事就坐在村頭的小路旁邊,看著來往的人,莫名其妙的笑,笑得人心裏發毛。
村裏人都知道她瘋了,可是沒有人說,有人提起她不免都會噙著淚水。
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會笑嘻嘻的圍著她叫她瘋婆子,家裏的大人看見後就會把自己家的孩子扯過來,往屁股上狠狠甩兩巴掌,任其哭喊,將他們拎回家。
此時的我當然不知道這些,在黃家生活的很安逸。
丁菊花把我當成寶貝似的,非但不讓我幹活,還讓兩個妹妹伺候我,隻是不讓我出門,生怕丟了似的。
我整天昏昏噩噩的,時不時的腦海中就會出現自己在水中掙紮的情景。
到了晚上,雖然丁菊花抱著我睡,可還是會被惡夢驚醒。這些困擾使我的脾氣越來越壞。有一次我讓春蘭倒水喝,水隻是稍微熱了點,便憤怒的把杯子摔在地上,並且狠狠的踢了她一腳。
黃春蘭哭著找丁菊花告狀,卻又被丁菊花罵了一頓,責怪她沒有照顧好我。
春蘭生性懦弱,也認命了。
可是黃秋蘭卻不這樣想,她恨透了我。
在我來這裏大半年之後的一天,黃堂來找丁菊花。一進門就說:“嫂子,我給你把藥拿過來了,你要記得按時吃。”
“知道了,黃堂兄弟!”
黃堂並沒有要走的意思,朝丁菊花使了個眼色。
丁菊花搖了搖頭,怕被女兒們看出什麼。
黃堂的賊眼在春蘭身上溜了一圈,說:“嫂子,你不能老是把雲龍關在家裏,要讓他適當的出去走走,否則會悶出病來的。”
丁菊花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終是拗不過他,對女兒說:“春蘭,你們帶哥哥出去走走吧。”
出了門,黃秋蘭說要到河邊去玩,春蘭也不反對,我們一起來到河邊。
我看著河水,腦海中又閃現出自己在水中掙紮的那一幕。
就這樣呆呆的看著河水,突然間感覺到被人猛推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的跌進河裏,感覺河水迅速的湧進他的嘴裏,鼻孔,耳洞。我掙紮著,仿佛看到岸上的黃秋蘭在開心的笑著,腦海中一陣清明,一陣迷糊,一陣混亂……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依然被包融在一個溫暖的身體中,這讓我最先想到了娘,可是我知道肯定不是,那麼抱自己的應該是丁菊花,一個把我騙作兒子的女人。
雖然她騙了自己,但是卻真的不應該恨她。畢竟她給予自己的太多,就說現在,她還是這樣無私的有體溫為我取暖。
我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潤,手順著丁菊花的腰滑到她的背後,緊緊的摟住她。
丁菊花激動的輕輕搖了搖我,說:“雲龍,你醒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丁菊花的眼中還掛著淚水,而春蘭秋蘭跪在地上,可能是丁菊花對她們沒有照顧好哥哥的懲罰。
她不是自己的娘,她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我開始胡思亂想,想著丁菊花曾經跟她說過:“這是娘和你的秘密”,也在思忖著她對自己的欺騙。
“娘,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兩個妹妹,你讓她們起來吧。”我虛弱的說。
隻要我能醒過來,丁菊花幹什麼都樂意。聽我這麼一說,立刻對兩個女兒說:“你們都起來吧,你哥哥剛醒,娘再抱他一會。”
春蘭秋蘭如同大赦般的站起來出去。
等她們出去,我把身體向著丁菊花靠了靠,聞著淡淡的香味兒,忍不住低頭吃了起來。
丁菊花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好起來,輕斥道:“小鬼頭,一醒過來就這樣。”
很快,我發現丁菊花身上有股刺鼻的味道,隱約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前爹把娘拉進房間,娘在裏麵哼唧半天,出來後也有這樣的味道。
可是,丁菊花在治病期間不能和黃福祿做那事的,這個我聽她說過。
我很快就想到黃堂。一定是黃堂幹的,看他那賊溜溜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有了這樣的答案,我開始鄙視丁菊花,因為這讓我想起了程寡婦,一個同樣不知廉恥的女人。於是,我決定懲罰這個女人,但是根本就想不到辦法,隻是狠狠的吸著,用力的咬著,一直到丁菊花痛苦的說:“輕點,痛死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