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見了亞奇和老慶女兒,亞奇開著一輛小轎車,旁邊老慶女兒穿著很厚的衣服,嘴上的笑容很燦爛。亞奇停下來和我說話,我們沒有說多久,我不想耽誤他的時間,我讓他趕快走吧,我看著他開著車走遠了。
亞奇和老慶女兒要去省城呆兩天,算是去遊玩吧,遊興盡了,兩個人也就回來了,也可能兩個人就不回來了,從此遠離故鄉,在省城建造自己的生活。人總是在奔波的,不在這裏,就在那裏。
老慶還是沒有接納亞奇,老慶去軍生飯店裏喝酒,喝的也是悶酒,他一杯杯倒著,一口口喝著,肚子裏有好多話,卻不知道對誰說。沒有人看到老慶的低落,別的人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每個人都有沒完沒了的事情。
我沒有去過軍生飯店吃過飯,實際上,去那裏吃飯的人並不是很多,我甚至猜想,很快的時間,軍生飯店就要關門了,飯店關了門,軍生還會出去嗎?要是不再出去,他還打算去做些什麼呢?接著在這裏嗎?
我在軍生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他的臉上沒有憂愁,總是平靜的表情,這是軍生安於現狀了,無所求了。我沒有和軍生再促膝長談過,好像以前也沒有過,我不得不懷疑,我是真的了解他嗎?我應該是沒有了解他的。
老慶還在一杯一杯喝著酒,他這是要喝醉嗎?軍生在旁邊走過去了,沒有看到老慶低著頭,流出鼻涕的樣子。那個老李呢?怎麼不出現了,這個時候出現,和老慶一起喝喝酒。老慶不會和他喝酒了,老慶要自己一個人喝。
那個掛著的表沒有再停,一聲聲走著。有人會看時間,看一眼時間,吃幾口菜,就離開了,經過老慶身邊時,看了一眼老慶,就走出店外了。我的心思也就到這裏了,我不再想飯店裏的情景了,一點也不想了。
我想說那些道路,我看見有的道路也變長了,走在上麵,會覺得走不到盡頭,盡頭在哪裏啊?我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拐彎的地方,我是迷路了嗎?我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我緊張起來,天就要黑了,我還在路上。
這是我走的最遠的一次,我看到了陌生的房屋,還有陌生的樹木,連飛過的鳥都是陌生的,就不要說那些行人了,我看到那些表情,心裏就是害怕的,我的心髒在發抖,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要返回去,在天黑之前。
不過,我還是要為自己慶祝,我終於遠離了自己的村子,遠離了軍生的飯店,我不再去想店裏那些喝酒吃飯的人了,也不去想老慶的低落了,想多了,我開始討厭那個飯店,開始討厭軍生,是的,我討厭軍生了。
首先,是他的那副表情,真的是無所求了嗎?想做個隱者嗎?這樣說吧,他沒有這個能力,他的心態永遠不是隱者的心態,隱者,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他在現在這個時間,想要成為隱者,我真的要大笑一聲了,哈哈。
我還沒有遇見過隱者,遇見了,我要拜師,我想隱者不會收下我的,隱者已不再牽掛塵世中的事,躲在一邊,自己逍遙,或者出來遊走一番,那就會遇見一個呆呆的人,這個人看著西邊,西邊是擁擠的人群。
隱者都是有智慧的,我所需要的就是那些智慧,我跪下來,叩拜蒼天,我可以擁有那些智慧嗎?有了智慧,我就可以在天空中飛翔,遇見渾濁,我也懂得怎樣理解。我抬起頭來,我的眼裏流出了眼淚,我的誠心就是這樣的。
我要返回了,前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走不到了,也許以後還會走,現在我要返回了,天黑了就找不到方向了,我還要點起火把,風太大,會吹滅火把的。天暫時不要黑下來,天真的沒有黑下來,我加快了腳步。
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是很危險的,獨自一人,危險都在路邊隱藏著,我的手心裏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我攥緊了拳頭,前麵我看了幾眼,我看不清楚了,我的眼睛有些疲勞了,我的腿也有些疲勞了,我就這樣疲勞地站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