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對陣法有詳細的介紹:“凡用兵為天陣、地陣、人陣”。天陣,指根據各種天象布列陣勢;地陣,即根據各種地形布列陣勢;人陣,是指根據武器裝備和部隊的實際情況布列陣勢,如書中經常提到的用戰車進行四麵警戒的“四武衝陣”等等。
書中廣泛列舉了各種類型的作戰形式,如突圍戰、伏擊戰、運動戰、防禦戰、遭遇戰、攻堅戰、突擊戰、夜戰以及防止火攻的戰法等等。對每種作戰形式的戰術都有詳細精辟的論述。例如,進行防禦戰時,強調“以戒為固,以怠為敗”的原則,設置嚴密的警戒,事先規定好口令暗號,隨時作好戰鬥準備,這樣才能使敵人無隙可乘;進行伏擊戰時,“必於死地”設伏,充分運用佯動、示形、誘敵等手段,使敵人就我範圍,然後予以殲滅;在攻打敵方城邑時,一要加強警戒,扼守交通要道,切斷敵軍外援。二要“為之置遺缺之道”,也就是采用“圍師必闕”的方法,誘敵出城突圍,乘機予以全殲。三要圍城打援,孤立城中守軍,並在運動中阻擊和消滅敵方援兵。等等。
書中強調對地形的利用:“凡深入敵人之地,必察地之形勢,務求便利。”不但要占據有利的地形,而且要善於利用各種地形。隻有這樣,才能爭取戰場主動,取得作戰的勝利。文中對各種不同的地形,如江河湖沼、深草叢地、深穀險阻、隘塞山林、清明無隱之地等等,以及在這些地形條件下的作戰戰術,都作了詳細的分析和說明。書中論述了車兵、騎兵、步兵的不同特點、作用以及三者之間作戰能力的對比,強調在戰鬥中發揮各兵種協同作戰的優勢,這充分反映了戰國時期軍事領域中新的變化。作者指出:“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強敵,遮走北也。騎者,軍之伺侯也,所以踵敗軍,絕糧道,擊便寇也”,“步貴知變動,車貴知地形,騎貴知別徑奇道”。諸兵種協同作戰,互相配合,揚長避短,相得益彰,才能確保戰鬥的勝利。
此外,書中對戰場上偵知敵情、觀敵料陣的方法也作了介紹。作者認為:“勝負之征,精神先見”。通過對敵軍士氣、陣勢、軍紀的偵察和了解,可以判斷敵人的強弱勝敗。這些方法包括:用宮、商、一角、徵、羽五音配合土、金、木、火、水五行來觀察和判斷敵情;通過觀望敵城上方的雲氣來判斷敵城是否可屠、克、降、拔以及可攻、不可攻;通過“登高下望”、“望其壘”、“望其士卒”來判斷敵情的變化、敵營的虛實和敵軍的動向,等等。
《六韜》一書在流傳過程中,編次曾被改訂,內容也多所增損。晉司馬彪注《莊子》,謂《六韜》“文、武、虎、豹、龍、犬也”,說明當時的《六韜》正是六篇或六卷,隻是各卷次序與今本不盡相同。《隋書?經籍誌》載《六韜》為五卷,下注“梁六卷”。新舊《唐書》都記為六卷。唐初《群書治要》節抄《六韜》,以《文師》為全書之序,不屬《文韜》;《論將》、《選將》二篇屬《武韜》,不在《龍韜》之中,都與今本有別。唐初類書《藝文類聚》引《六韜》二十條,隻有六條見於今本。宋初類書《太平禦覽》引《六韜》一百二十一條,隻有四十五條見於今本。北宋元豐年間刊定《武經七書》,《六韜》也在其中。經過這次改編,《六韜》始有定本。由於宋朝政府鄭重頒布、校刊精審,明清以來翻刻、傳抄多以此為底本,形成獨具特色的《武經七書》係統本。現今《六韜》的通行本,都是以此為依據的。
片段精讀
文師
文王將田,史編布卜曰:“田於渭陽,將大得焉。非龍、非螭,非虎、非羆,兆得公侯。天遣汝師,以之佐昌,施及三王。”
文王曰:“兆致是乎?”
史編曰:“編之太祖史疇,為禹占,得皋陶兆比於此。”
文王乃齋三日,乘田車,駕田馬,田於渭陽,卒見太公,坐茅以漁。
文王勞而問之曰:“子樂漁也?”
太公曰:“臣聞君子樂得其誌,小人樂得其事。今吾漁甚有似也,殆非樂之也。”
文王曰:“何謂其有似也?”
太公曰:“釣有三權;祿等以權,死等以權,官等以權。夫釣以求得也,其情深,可以觀大矣。”
文王曰:“願聞其情。”太公曰:“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魚生之,情也。根深而木長,木長而實生之,情也。君子情同而親合,親合而事生之,情也。言語應對者,情之飾也;言至情者,事之極也。今臣言至情不諱,君其惡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