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閉嘴?!”寧玥厲喝。
司空朔好笑地說道:“你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不然幹嘛要生本座的氣?”
“他不會把持不住的……不就是一點媚香嗎?他能堅持的。”這話,說的寧玥自己都沒底氣,若隻是媚香倒也罷了,玄胤不是那種管不住下半身的人,但如果連趙島主也參與了其中,那麼玄胤可能還遭受了別的陷害。
寧玥緊張地咬住了手指。
司空朔看她一眼,幽幽地歎了口氣:“你哪天也為本座這麼緊張一次……”
馬車又行進了一段路,到叢林深處時,再也沒能供馬車行走的官道,眾人不得不棄車步行。
好在此時已經沒了先前那股瓢潑大雨,隻淅淅瀝瀝地下著。
司空朔牽住寧玥的手,寧玥下意識地想要抽回,他道:“再矯情,摔掉孩子可別怨我。”
寧玥又瞪了他一眼!
三名影衛在前開路,其間,他們碰到了幾名被困在山洞的王公子弟與千金,問了玄胤的狀況,都說與趙島主在一起,往西南方去了,同去西南方的,還有耿皇後。
五人又朝西南方前進,半路,遇到了一具老虎的屍體,屍體被剝了皮,一旁扔著一支箭,刻有玄家的狼圖騰。
“是玄胤的箭,他來過這邊!他一直說,要給寶寶弄一張虎皮做衣裳……還說,要給我弄一對熊掌補身子……”寧玥激動地說。
司空朔濃眉微微一蹙:“如果是捕熊,該往東南走。”
領頭的影衛道:“但剛剛那些人全都說長孫殿下與趙島主往西南去了。”
“那是他們看到的,也有他們看不到的情況。”司空朔望向寧玥,“你確定他要捕熊?”
寧玥點頭:“如果他得了虎皮,是的,我確定,他會去捕殺黑瞎子。”
“東南!”
司空朔腳步一轉,朝東南方走了過去。
寧玥跟上。
影衛們麵麵相覷後,也點頭跟了上去。
……
風雨飄搖的夜晚,氣溫驟降。
嶽公公抱緊雙臂守在洞口,一邊嫌棄這怪天氣快要凍死他,一邊又慶幸這怪天氣留住了玄胤,當然,也拖慢了想要尋找玄胤的人的腳步。
洞內進展順利,趙島主依舊昏迷不醒,玄胤也逐漸迷失了理智,靈蠱雖強悍,但也抵不住媚香加幻藥,最多再過半刻鍾,玄胤就會徹底神智不清了。
其實玄胤怎麼樣都好,是做皇後的夫,還是做地底下的鬼,他所期待的,永遠都是皇後、七皇子登上皇位。
洞內,傳來羞恥的聲音。
嶽公公冷笑。
突然,不遠處的林子裏閃過一道人影,他驚住,低喝:“誰?”
“你大爺。”
冰冷的話音突兀地響在他身後,他轉過身,迎麵迎來一記手刀,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司空朔一腳將他踹下了山坡,帶著寧玥走入洞穴。
耿皇後聽到動靜,放開了玄胤,然而想要掩飾自己犯下的罪孽已經來不及。
她衣衫半解、媚眼如絲,雙頰豔若桃李,玄胤躬身倒在一旁,蜷縮著身子,麵色蒼白,口吐鮮血,上衣被解開,露出健碩的胸膛……
寧玥發誓,她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啪!
清脆的響聲,在洞內,爆竹一般炸開。
耿皇後抹掉了嘴角的血絲,似怒似笑地說道:“馬寧玥,本宮是皇後。”
寧玥雷嗔電怒地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是皇後?我以為你得了失心瘋,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呢?堂堂一國皇後,居然幹出**繼孫的勾當!耿妍!你是不是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耿皇後絲毫沒有被捉奸後的慚愧,優雅地合上衣衫,眉梢挑起一絲笑意:“羞恥?你這種趁虛而入的女人才最該感到羞恥才是吧?”
寧玥認識她這麼久,極少與她說上話,即便有那麼一句兩句,她也是客客氣氣的,氣質溫婉,想個神仙姐姐。然而這一刻,撕破了嘴臉,寧玥才發現,她的心,比癩蛤蟆還要醜陋!
“她是我丈夫,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底誰趁虛而入?!”
耿皇後雲淡風輕地撥了撥耳畔的發:“第一世,你嫁了司空朔,我是他的皇後;第二世,你不擇手段地嫁了他,但最後他想起了我,我還是他的皇後;這一世麼,他又開始慢慢恢複記憶了,隻是還沒完全想起我而已。你說,你和我,究竟誰是趁虛而入的那個?”
盡管一早猜到耿妍會是蝴蝶皇後,但真正親口聽對方講出來,還是讓寧玥針紮一般地難受。
如果耿妍說的是真的,那麼耿妍與玄胤就是有三世情緣,難道自己,真的是破壞他們的那個?
“耿無雙說的?”司空朔輕輕走到寧玥身邊,扶住她肩膀,“別中計,她唬你的。”
耿皇後幽幽地笑道:“本宮有必要唬一個小丫頭?”
司空朔譏誚地說道:“如果你真是命定的蝴蝶皇後,為什麼要不擇手段地除掉寧玥?又不擇手段地勾引玄胤?玄胤記起了所有事,就會踹開寧玥的話,你老老實實地等他來娶你不就好了?”
耿皇後的麵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眯了眯眼,道:“那是因為,某些人也陰差陽錯知道了那一世的事,然後想要不擇手段地逆天改命,本宮不得不防。”
司空朔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噗哧笑了。
“你笑什麼?”
“本座在笑,某些人連撒謊都不會,恐怕這一世是做不成蝴蝶皇後了。”司空朔行至玄胤身邊,指著他心口道:“他中了靈蠱,聰明如你,不會沒發現吧?強行與他發生關係的下場,是他氣絕身亡。如果你真是與他相愛了兩世的蝴蝶皇後,你應該做的,是掉頭就走,而不是誘他被蠱蟲咬死。”
寧玥的眸光霎那間如冰如刀:“你不是蝴蝶!”
耿皇後麵色驟變!
寧玥衝上去,揪住了她衣襟,她抬手,想要推開寧玥,卻被司空朔一道勁風,打麻了手臂。
“你想害死玄胤是不是?得不到他,就幹脆殺了他是不是?陛下真是瞎了眼,居然娶了你這種毒婦進門!陳皇後是不是你們被你們耿家逼走的?蘭貞的蠱毒是不是你們耿家下的?是不是?”
她冷笑著不說話。
寧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殺我?你們是問路問過來的吧?那麼多人看見我朝這邊來了,如果我死了,誰都猜得到你是凶手!不怕陛下怪罪,就盡管放馬殺我。”她的臉上,一絲懼意都無。
她說的沒錯,自己貿貿然地殺了她,一定會惹來所有人的懷疑,一個弄不好,大家還會誤會是她與玄胤合謀,要了耿皇後的命,加上司空朔也來了,多少又讓玄胤背上了通敵叛國、謀殺皇後的罪孽。
這條路,走不通。
耿皇後露出了清淡的笑意:“馬寧玥,本宮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你會的,本宮也會;你懂的,本宮全懂;跟本宮鬥,你還太嫩了些!”
她說著,用恢複了一絲知覺的手掰開寧玥抓著她衣襟的手,而後,優雅地攏了攏鬢角的亂發,一派泰然地朝洞外走去。
“誰說我不殺你,就是放過你?”
寧玥陰惻惻的話音,在洞內回旋。
耿皇後停下腳步,她身形修長,笑容高貴而華美,一身氣度,似仙似魅,若不是寧玥心性夠堅定,隻怕都要覺得,即便她與玄胤發生什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但正因為可怕,自己才一定不能放過她。
她清雅地笑:“想揍本宮一頓?好啊,有本事一直揍到本宮死為止,否則,本宮一定讓陛下知道你們對本宮做過什麼!”
“誰說我要打你?我像那麼暴力的人嗎?”寧玥平靜的麵容上,緩緩綻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意似冷非冷,透著一股狡黠。
耿皇後不適地眯了眯眼,卻並未真的放在心上:“別折騰了馬寧玥,這一局,你輸了。”
寧玥慢悠悠地看向司空朔:“她的體香,對你管用嗎?”
司空朔搖頭:“本座隻對你有興趣,馬寧玥。”
寧玥太著急懲治耿皇後,忘記了去問司空朔,為何媚香對他沒用,但絕不是向他說的,他隻能對她興起。
她道:“能拜托你幫我按住她嗎?要輕輕的,別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司空朔的手,輕輕扣住了耿皇後的肩膀。
耿皇後頓時感到半邊身子都麻掉了,冷冷地望向寧玥:“你想幹什麼?”
“慌了嗎?皇後。”寧玥淡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副銀針,行至趙島主麵前,“趙伯伯,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很疼我,但你與皇後狼狽為奸,害了我的玄胤,我唯有對不住你了。”
耿皇後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馬寧玥,你不要太卑鄙!”
寧玥將銀針一根根紮進了趙島主的穴位中:“再卑鄙,也沒有你卑鄙,玄胤是無辜的,你都想要了他的命,你們兩個罪有應得的,我反而仁慈地讓你們活著,我真的很善良。”
趙島主的眼皮子微微動了一下。
寧玥問司空朔:“好像不夠,還能紮哪兒?”
司空朔說了幾處穴位,寧玥一一紮了進去。
一刻鍾後,趙島主有了反應。
耿皇後淡定自若的臉上終於浮現起了一絲恐懼:“不要……”
“晚了,皇後。”寧玥走到她麵前,一把撕掉了她的人皮麵具,就見迎入眼簾的,果然是她馬寧玥的臉,寧玥抬手撕了撕,“果然撕不下來,怎麼辦?我不喜歡自己的臉被人盜用,你還是戴上你自己的臉吧!”
寧玥又把麵具貼回了耿皇後的臉上,“可惜,我沒有那種讓它貼在臉上的藥,隻能用這個了。”
“你……”耿皇後的脊背驀地漫過一股惡寒。
寧玥拿出銀針,一根、一根、一根地釘進了她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