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簷下等了一會兒,光柱到門口的時候就關了,果然是二毛這家夥,全身裹得跟企鵝似的,到我麵前就扶著兩腿氣喘籲籲,但一句話沒說。如果換做以前的話,這家夥跟我見麵,剛上來保準是爆一句粗口,但現在我剛失去爺爺,他這個人還是有分寸的。
我勉強笑了一下問他:“你小子大晚上還往我家跑,就不害怕那啥的?”
他喘著氣擺擺手說:“我是誰啊?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鬼見鬼讓開的毛哥,怎麼地,你不歡迎是吧?”
我忙笑著說當然歡迎了,又說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不嫌棄我的兄弟,那多難得啊。二毛一聽就來勁了,說咱倆那是啥關係,還用說這些嗎?
我點點頭,說了句好,然後把二毛帶進屋裏,把我們要上山去睡一晚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訴了他。沒想到這家夥剛聽完,跟隻猴兒似的一個起跳就站起來了,對我說道:“我擦,那不行,堅決不行,要是我跟你一起去把命搭進去咋整?大半夜去山裏睡覺,還是你們後山老屋,那特麼不是經常鬧鬼的屋子嗎?腦子有包才願意去找刺激。”
我知道這家夥嘴上不幹,但我真要是帶個頭的話,肯定會跟我一起去的,所以搖搖頭沒說話,再說,其實現在我心裏有點後悔,上山這麼危險,突然不想帶他跟我去冒險了,免得連累了他。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用手電往外邊照去,隻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飄雪,在源源不斷的往地上砸,就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們門口都墊了幾公分的積雪,真要命啊。
我帶了一個背簍,除了之前準備好的東西之外,還帶了一條棉被,不然淩晨就不用被鬼害死了,非得冷死不可。意料之中的事,我剛背著東西走到門口,二毛就愣愣的問我真去啊?我說不真去還假去不成?你要是不去,就在我家好好待著,哪兒也別跑。
話音剛落,二毛屁顛兒屁顛兒的就跟我後頭來了,我還諷刺他說不是不去嘛,咋還是來了?用意就是真不想讓他跟著了,但這家夥卻說,現在下著雪,去山上睡覺多刺激啊,比去死亡穀探險還特麼刺激,此等好事當然少不了你毛哥。
嘴硬心軟,我也沒啥好說的,生存下去的欲望在我心頭無比之重,所以心裏也相信今晚不會有事,帶著他去也未嚐不可,想到這個我就點點頭,啥話也沒說。
我們兩個走出門外的時候,父母和清衣道長送了出來,我母親給我係上一條圍巾,一直在囑咐小心什麼的,發展到最後還掉下了淚花,但我卻裝作輕鬆的樣子,叫他們放心就行。
之後問清衣道長,如果今晚平安的活下去了,到明天我們該怎麼安排?他思考片刻,說等到明天的話,我們有時間搬離這個地方了,主要是今天已經來不及,因為有我的父母。今晚大家就準備準備,明天把我爺爺安葬之後,再讓我父母回到縣城,這樣一來便沒了什麼顧忌,我去道觀裏必然是安全的,至於解決妖姬,過幾天得上茅山請點幫手,一起商量對策。
我覺得這個辦法確實可以,也就點點頭,叫他們先回去安心等待,然後跟二毛一起往山上走。我們這邊的山上幾乎都是樹林,地上還不帶長草的,因為常年被積雪覆蓋,很是平整,在雪地裏走起來也不擔心會摔倒,兩個人走著走著,幹脆跑起來,把二毛給嚇得不輕,緊緊跟在我身後,連話都不敢說。
在山裏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此刻是晚上的八點多,距離子時還很早。我們也走累了,畢竟天上還下著大雪的,咱們兩個的腦袋上被蓋了一層雪花,冰冷得使人麻木。
我找到一棵大樹,叫二毛先休息一下,這家夥當然不會抗拒了,早巴不得躺在地上就開睡,也不管地上厚厚的積雪,一屁股坐上去就說:“哎喲我去,這荒山野嶺的,你說要有個美女來陪咱冒險,那該多好啊?”
我也跟著坐在地上,沒好氣的說,還在想美女?這破地方頂多隻有女鬼。誰知這麼一說,二毛還樂了,扯淡道:“女鬼怕啥?隻要是女的,哥我照泡不誤。”
我尋思著嚇唬嚇唬這小子,隨便往林子裏一指,就說那有個女鬼。二毛被嚇得渾身一抖,真把手電照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配合我演戲,瞪大眼說:“我擦,穿紅衣服的,還,還他娘的真有女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