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天隨人願,李湘婷並沒有來上課,整整一天。一向活躍的於小磊依然是犯了錯的樣子,沒有離開過座位,偶爾怯怯的看看陳遠,什麼也沒有說。一整天都陷入胡思亂想的陳遠分不出一點神給他,隻是沈清諾過來找他的時候會應付的笑笑。好不容易等到放學,陳遠拿起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接過父親帶來的便當,楊麥揮手與父親告別,直到銀灰色轎車消失在街道拐角,楊麥才拖著右腿,一瘸一拐的進了畫室。現在這個狀況上樓實在太吃力了,瘀傷總是這樣,受傷的時候會疼,但是往後會越來越疼,當然這也說明是在恢複。楊麥望了閣樓一眼,看看自己的腿,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休息室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把便當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除掉裏裏外外裹了三層的塑料袋,輕輕打開,一股香氣帶著溫熱散發出來。便當分上下兩層,媽媽燉的香菇雞和醋溜白菜,都是她愛吃的菜,下麵一層是白白的米飯。楊麥心裏暖流湧過,她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願意和別人說,她不希望家人為她擔心,總是忍著。以前忍不住了會和董瓷說,董瓷總會很簡單的就把她給逗開心了,偶爾也會偷偷的替她打抱不平。如今董瓷不在了,她隻會和自己說,在心裏自說自話,說著說著也就想開了,但是是不是真的想開了,楊麥並沒有去追究。
正在出神的楊麥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沒有看到人影,隻聽到腳步聲急急忙忙的跑上了樓梯,似乎進了閣樓停頓了一會,又下樓來了。楊麥知道是誰,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腳步聲似乎把整個畫室都跑了個遍,最後停在了休息室。陳遠氣喘籲籲的撐著膝蓋,一時說不出話來。楊麥看著陳遠的樣子心覺好笑,還有一點可愛。
“你是打算把樓梯拆了嗎?我昨天還和我媽說我快把樓梯給撞斷了,咱們這一唱一和真是賣力啊,嗬嗬。”楊麥一邊吃著米飯一邊笑道。
陳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帥氣的臉上突然有了種灰頭土臉的感覺。看著楊麥的笑臉,心裏有些釋然,整了整衣服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了下來。
“吃過了嗎?”楊麥指了指便當問到。
“哦,我不餓,中午吃了好多。”“好多”二字故意提高了聲量,用來掩蓋肚子咕咕一聲的抗議。
楊麥笑笑,沒有說話。
“麥子,我們談談。”陳遠似乎鼓足了半生的勇氣說出這句話,突然看到楊麥停頓的動作,才反應過來楊麥正在吃飯,立刻改口到“或者我說你聽。”
楊麥也隻是停頓片刻,又夾了一片白菜到便當盒裏,淺笑一聲,看了看陳遠。
“好,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