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紀輕輕的侍女嚇得渾身發抖,連忙用被子裹住了全身,她們生怕歹人闖進屋子裏看見自己。轉眼間,嚴可求府邸的院子裏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張顯離開嚴可求的府邸之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嚴可求決定報案,自己家裏一個忠心耿耿的家丁死於非命,他豈能無動於衷?那樣的話,家裏的其餘家丁和侍女們會怎麼看自己?不過,嚴可求也知道即使他報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因為這件事的幕後指使便是左牙都指揮使張顥,最後的結果必定是不了了之。
嚴可求躺在臥室裏的錦榻上輾轉反側,雖然他徹夜未眠,可他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這次深夜遇刺,他雖然幸免於難,隻不過是有驚無險,但他也知道,昨晚他實屬僥幸,張顥已經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雖然這次便宜了他,但是張顥必定還會想方設法謀害他,要想保證自己的安全,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顥目前在淮南一手遮天,要想除掉他,隻能選擇刺殺!
可是,嚴可求也有自知之明,他隻不過是個幕僚而已,人微言輕,要想達到目的,他必須與手握重兵的徐溫聯手,他們倆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他們就可以聯袂出擊!嚴可求一直苦苦思索,直到天色大亮,這才草草地洗漱一番,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帶上兩個手持鐵棍的強壯家丁,頂著黑眼圈去了徐溫的府邸。
為了在路上不被張顥的人發現,嚴可求特意找了一輛馬車,他自己坐在車廂裏,兩個帶著鐵棍的家丁則是守在車廂外麵。
徐溫一聽說嚴可求登門拜訪,連忙親自去門口迎接,就連嚴可求都有些受寵若驚,一看嚴可求的臉色,徐溫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沒睡好,他這麼早就來找自己,必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徐溫帶著嚴可求進了書房,兩人分賓主落座後,嚴可求便開門見山地陳述了昨晚的經曆,以及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他們與張顥已經不共戴天,水火不容,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事不宜遲,必須盡快動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聽了嚴可求的話,徐溫也深有同感,其實他也正有此意,既然張顥已經率先出手了,他們也不能任人宰割,否則,不僅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就連自己的家人也會成為張顥的刀下之鬼,甚至還要殃及到自己這一陣營裏的黨羽們,那時候,廣陵城裏必定會血雨腥風,人頭滾滾,可以說,他們現在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考慮到一些細節,徐溫不由得眉頭一皺,沉聲道:“這件事必須一擊必中,否則,恐怕就要引起右牙軍與左牙軍的火並,到時候,難免會殃及到廣陵城裏的許多無辜百姓……隻是,到底用誰來擔當起這個重任?不知嚴先生有何高見?”
嚴可求早就猜到徐溫會這麼問,他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不慌不忙地答道:“卑職認為,鍾泰章可擔大任,他是左監門衛將軍,負責朝堂的安全,屆時,隻要張顥出現在朝堂上,鍾泰章就可以帶人將逆賊張顥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