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教,你又不是我媽。”
“你媽好,你媽好你去!”薄俊低吼。
“我要後媽!”薄涼心睜大眼睛瞪著薄俊。“當初是你把我帶出來的,你負責把我送回去?”,提及硬傷,薄涼心鼻子發酸,“您甭自欺欺人了,對我再好,你都不是我的媽!”
薄涼心聽到薄俊捏拳頭時咯吱咯吱的聲音“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沒事找抽?”
“如果是康柏溪她就不會動不動就打我!”,薄涼心大喊“除了打人你還會幹嘛?”
“她除了養了一個會自私的女兒還會幹嘛?”
薄俊猛地揮手,掀翻了薄涼心放在桌子上的煙灰缸、啤酒瓶、高檔精致花瓶,以及一切落地的琉璃品,刺耳的碎裂聲鎮痛薄涼心的耳膜,地板磕出醒目的傷痕,他近乎咆哮:我可以縱容你吸煙,縱容你喝酒,縱容你臭美,縱容你教男朋友,但我絕對不會讓你死掉!
“如果我是康柏溪,我也會離開你!”
薄俊歇斯底裏中深邃的盯著薄涼心,眼底泛起凶煞的藍光。
薄涼心暗知不好,趕緊閉上嘴巴,右手顫抖地夾著睫毛。所有讓父愛的書上都說的那句話:當爹又當媽的將孩子拉扯大。每次看到這類文字,薄涼心都會情不自禁地為薄俊心酸。
沒錯,排除他生活中的暴戾性格和事業中的不光彩的過去,薄俊無論都是一個好爸爸……
“你的襯衣領子髒死了……”
說完這句話,薄涼心最脆弱的淚腺,就徹底崩潰了。突然發覺,和她相依為命的薄俊,居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薄俊急了,不停的看著手表:至於嗎?哭什麼啊?那麼委屈?你說你,要什麼我沒有給你買?
薄涼心矯情的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媽媽能給的東西,不僅僅是身體……”
“不就幾根眼睫毛嗎?抹你的吧,抹成大花貓。”
薄俊把她的美寶蓮丟在梳妝台上,薄涼心賭氣的抓起來,肆無忌憚的往眼睛上戳,輕輕塗,細細抹,再怎麼努力都是又濃又花。
薄涼心沒有力氣,她淚流滿麵。
“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昨晚又看鬼片了?”薄俊疑惑的看著她,手裏沒有可以擺弄的東西,看上去有一點手足無措。這個沒事就往她臉上甩巴掌的無怨無悔的養了她十年的薄俊,此時此刻,好像一個被大人欺負的小孩。
薄涼心撇他一眼,心髒抽了一下,啜泣:你後悔了?
他心領神會地應:有一點。
薄涼心委屈的抬頭,淚眼模糊的說:多大一點?
“一共多大?”
“地球那麼大。”
薄涼心深呼吸一口:那不算後悔。
薄俊歎息一口氣:好吧,我沒有後悔,以後也不後悔。
薄涼心胡亂抹掉眼淚:眼腫了,給我錢。
“腫和錢有什麼關係?”
“眼腫就會有眼袋,有眼袋就要買眼霜”薄涼心有些報複的攤開手心,“給我錢。”
薄俊掏出錢包數了數,五百塊塞進薄涼心的手中,看薄涼心沒有反應,有塞了五百塊,然後他把錢包倒過來看了看,兩枚硬幣掉在地上“沒現金了……”
薄涼心帶著哭腔大喊:有沒有誠意啊,買套衣服都不夠!
買衣服擦眼睛嗎?別鬧了,我們該走了。薄俊戳了戳手表,薄涼心跌跌打打的站起身,拿起床上疊好的一套Adidas扯掉印著昂貴數字的標簽。薄俊瞟了薄涼心一眼,又看看床上躺著的校服,沒有說話。很識趣地掏出車鑰匙,轉身下樓。
薄涼心沒有穿土裏土氣的白色防雨的校服,那套廉價的衣服,它太白了,白的讓薄涼心感到恐懼。白色,世界上最純潔的顏色,那也是最合適濺上鮮血的顏色。荊軻最後選擇了白衣,去刺殺了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