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顧翰飛麵無表情的坐在審訊桌前,對麵是吊兒郎當的泰勒·所羅門。

“呦嗬!”泰勒看見顧翰飛,極其風騷的吹了個口哨,哨音嘹亮,回蕩在狹小的審訊室內,久久不能散去。而顧翰飛則靜默的看著隻有一個厚厚的玻璃阻礙的泰勒,臉上的表情冷酷而冰涼。

“怎麼?顧總看上去心情不好?”泰勒笑的得意而猖狂:“看上去您的綠帽女兒想必過的很好?嘖嘖嘖,我真喜歡那個小丫頭水靈靈的眼睛,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和以前一樣的水靈。”

泰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言語就像是惋惜一個曾經精美但現在碎掉了的瓷器,回味一個曾經柔軟而現在破掉了布偶,對他而言,曾經美麗但現在癲狂的莊銘,和一個瓷器,一隻布偶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人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本性,留下來的不過是作為‘動物’的本能。

貪婪、瘋狂、不擇手段。

顧翰飛心中前所未有的後悔,早知道對方是個瘋子,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阻攔住對方,以至於讓莊銘產生這麼不可挽回的傷害。

“你對小銘做了什麼?”顧翰飛漠然的看著泰勒,審訊室天花板燈照下冷白色的燈光,襯托的顧翰飛看泰勒的眼光就像是再看一個雜碎。

“做了什麼?”泰勒誇張的叫起來了“我能做什麼?天啊!你們這幫中國人難道就喜歡這麼惡意把罪名強加給別人嗎?而且你的女兒看上去也好吃好喝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倒是反問我了?”

顧翰飛看著泰勒這麼賣力的表演,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現在這個審訊室沒有監控。沒有錄音。你最好如實的告訴我,你在這四天對莊銘做了什麼。作為回報,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

“讓我死?”泰勒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語氣,他先是狂笑了半天,然後陡然停住了笑聲:“你以為你是誰?威脅我的生命?堂堂所羅門家族的繼承人會被你這麼威脅?夥計,別忘了。我可是美國籍。而你,是在中國。”

泰勒充滿嘲諷的語氣並沒有激怒顧翰飛,在試過直接問問不出來後,顧翰飛淡定的理了理領帶,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抽出一遝資料。就這麼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

“泰勒·所羅門。所羅門家族第五順位繼承人,現在暫代所羅門家族亞洲地區的金融貿易體係,主要為歐盛集團,定容地產……等一係列企業,其中,歐盛的代理人為宋英先生,定容代理人是何文先生。”

念到這裏,泰勒已經的表情已經從一開始的放蕩不在意逐漸轉變成為了認真聆聽的模樣,不過顧翰飛沒有絲毫照顧泰勒的表現。他繼續念了下去。

“……宋英先生於新世紀開始做資產報表,其身後另開了一家皮包公司,以合作的名義每年從歐盛套走上億元。現在,歐盛有七成盈利項目是和這家皮包公司想綁定。倘若宋英先生出手,歐盛若無強大的資金注入,很快就成為風頭泡沫。”

“不可能!你別在哪裏危言聳聽。”泰勒立刻激動了起來,他站起來指著顧翰飛的鼻子說道:“你說什麼呢!歐盛的曆年賬目我都查證過了,沒有什麼問題!”

顧翰飛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幾絲憐憫,就像是同情一個傻子。泰勒被顧翰飛眼中的同情之色刺痛了,他跳腳:“你有證據嗎?你憑什麼說歐盛定容被侵吞了!”

“定容地產代理人何文先生,原為所羅門家族援助的學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來到中國,借助地產經濟開創了定容地產,短短十數年成為所羅門家族在亞洲的龍頭企業。得到所羅門家族前後數十億的資金注入支持。可惜何先生同時也是文昌地產的幕後董事。文昌地產和定容地產是‘關係親密’的合作夥伴。”顧翰飛念完了這一段,緩緩合上手上的公文夾,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著鏡子後麵跳腳的泰勒。

“說你蠢……你還真蠢啊。這兩個集團每年不知道侵吞了你們所羅門家族多少利益,而你……可笑的亞洲監管人,還為這兩個集團忙前忙後,申請所羅門家族的資金和支持。”

玻璃後的泰勒眼神充斥這一股瘋狂之色,他狠狠地砸向了麵前的玻璃,可惜強硬的防彈玻璃厚度足有兩公分,這一拳下去疼痛的隻有他自己

“你這都是假的!偽造的!”泰勒在玻璃後麵叫囂著:“不過就像晃動我的心神來騙我罷了!顧總,你簽的那份合約足夠讓你在這次招標案和融資案中一敗塗地,你有空該多考慮考慮你自己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