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賈明鎏給吳旭打電話,問過了她的身體情況,就問她認不認識洪清玉,吳旭在電話裏就撇嘴:“哼,她呀,是我們市團委出了名的女強人,當官的欲望特別強,聽說她要去學習,我都懶得告訴你。”
“為什麼呢?”賈明鎏就問。
“哈,說起來真丟死個人,她跟市委分管這一塊的副書記有點扯不清楚,最近又傳出與省委宣傳部的吳部長在談戀愛。”說起八卦來,吳旭也是滔滔不絕。
賈明鎏“哦”了一聲,又說:“今天吳部長來給我們講課了,人家根本不認識她呀,她還追著要吳部長給她題字簽名,你猜吳部長給她題了哪幾個字?嘿嘿,青春永駐。你說說,這是啥意思?”
哈哈,電話那邊吳旭笑得喘不過起來:“女人哪裏來的青春永駐,小笨狗,人家嫌她老了唄。”
打完電話,賈明鎏都覺得好笑,女幹部混在官場,太難為她們了,真有緋聞要遮遮掩掩,沒有緋聞卻又要煞費苦心地製造緋聞,這好好的一個學習班,竟然莫名其妙地搞進來一對情敵,真是太有意思了。好在吳旭沒當官的野心,否則,真讓賈明鎏放心不下。
賈明鎏才掛了電話,高銳哭喪著個臉進來了,一進門就倒在床上唉聲歎氣。賈明鎏知道他有話要說,就問:“怎麼了,小高,上課的時候還跟我嬉皮笑臉說葉紫衡呢,才吃個飯的功夫,就多雲轉陰了。”
高銳坐起來,苦著個臉說:“別提了,老賈,我挨訓了。”
“嗬嗬,小高,誰敢訓你呀?”賈明鎏說。
“我老爸,剛趕過來的,把我喊道校外的小樹林子裏,罵了我一個狗血噴頭。”高銳說到這,還用手抹了抹臉,仿佛他老爸的唾沫星子還掛在臉上一般。
賈明鎏笑道:“你在這裏學習,哪裏又惹著你老爸了?”
“唉,還不是為了換座位的事,不知道是誰,把這事傳到上麵去了,省委組織部的喬部長就告訴了我老爸,他老人家一生氣,找上門,罵人來了。”高銳覺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賈明鎏想起來郭詠的話,果真黨校的老師神通廣大,得罪不起。同時也覺得這高銳還是太年輕,仗著有點背景就咋咋呼呼的自以為了不起,沒想到被人陰了,還不知道是誰幹的。看樣子,早先傳高銳搶公司總經理的話頭,並不是他膽子大敢說話,估計是喬部長替他設計的局,聽他說話的口氣,他家老爸至少跟喬部長有點淵源。
“完了,這回完了。”高銳抱著頭說。“省委機關恐怕是進不去了,要是發配到縣裏去,還不如就在公司裏混著,唉,我爸說得對,凡事糊塗點好。”
“你爸怎麼說的呢?”賈明鎏趁勢探個究竟。
“我爸說,搶前排座位這種雕蟲小技,太可笑,哪裏值得一提,小兒科的水平,你想想,要是領導重視你,想用你,當著大家的麵這麼跟你套近乎,你以為是好事?要不呢,就是他沒有水平,要不呢,就是別有用心。”
“你爸說的很對嘛。”賈明鎏讚許道。
高銳沒有理會賈明鎏的讚許:“我爸還說,你以為今天哪個有權有勢的領導當著大家的麵跟你熱乎了一下,說了你幾句好話,你就飛黃騰達了?屁,你小子總沒有傻到這種程度吧?”
說到這,賈明鎏有點臉熱,因為看著前排的人爭先恐後與領導握手,他確實這麼想過。坐在前排的人,每次都能和領導握手,說話,留下姓名電話,以後就可以更進一步的聯係,總比默默無聞的強吧。
高銳又說:“我爸最後差不多就是罵了,你小子要是爭氣,到座談發言的時候,省委關副書記喬部長他們都要來,拿出點真水平來,那個時候才是值得你表現的時候,這十幾分鍾比你坐三個月的前排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可是……老賈,你看,我哪裏還有這機會呢?”
“怎麼就沒有呢?小高,你表達能力很強的嘛。”賈明鎏鼓勵道。
“唉,我們班五十多個人,座談會哪裏能個個發言哪,到時候要聽安排的,這種機會沈老師會給我,我看是門都沒有了,肯定是葉紫衡和郭詠他們幾個的。”高銳垂頭喪氣道。
高銳的話一說完,句句點在賈明鎏的心裏,他頓時有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怪不得郭詠、葉紫衡、洪清玉等人每天無聲無息地查資料寫體會,原來是在為以後座談會發言做準備呢,賈明鎏暗暗下了決心,不能再跟著高銳一起發牢騷了,要把前些天耽誤的功課補起來,一定要爭到座談會發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