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別時欲言又止,睡夢中痛不欲生(2 / 2)

“美酒易得,知音難覓啊!”南延平長歎一聲,仰頭一飲而盡。“來,賈老弟,我再敬你和吳旭一杯,算是辭行吧。”說完,又找來一個杯子,將三個杯子倒滿,回頭來招呼吳旭,吳旭走過來,不待南延平說話,端起杯子一口就幹了,然後,拎起酒瓶,看南延平和賈明鎏幹了,又把三個杯子倒滿,幽怨地說:“既然你們願意喝,那今天就喝個痛快,來,我先幹了。”

在賈明鎏和南延平詫異的目光中,吳旭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待放下杯子,已是淚流滿麵,她拎起酒瓶還要倒酒,南延平一把搶了過來,傷感地說:“吳旭,你這是何苦來呢?那好,我來喝光了算了。”說著,舉起酒瓶,嘴對嘴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灌起來,急得吳旭上前搶奪,等把酒瓶從南延平手裏搶下來,一瓶紅酒差不多見底了,吳旭仰頭對著酒瓶,幾口把剩下的酒幹了。

賈明鎏驚呆了,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

南延平搖搖晃晃地與賈明鎏握手告辭,吳旭沒有隨賈明鎏一起送出來,趴在桌上抽泣不止,靳斌、慕容健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段小薇想要勸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等賈明鎏返回之後,眾人想問個究竟,他也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賈明鎏悄悄地問吳旭,南延平和她說了什麼,吳旭卻搖著頭什麼也不肯說。

靳斌看氣氛有些難堪,時間也不早了,他就對賈明鎏說:“我去辦一下魯雲飛的事,你和吳旭累了大半天了,也該回去歇歇了。”又對段小薇說:“段總,改天我去名城置業找你,我們談談名士俱樂部轉讓的事。”說完,一一握手話別。

段小薇和慕容健要開車鬆一鬆賈明鎏和吳旭,賈明鎏拒絕了,反正一輛車也帶不走這麼幾個人,就讓段小薇開車先走了,帶著田甜和王小翠打了輛出租車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裏被王小翠收拾得窗明幾淨,這丫頭考上了臨江大學,為了能來看看小弟弟,提前來到了臨江,正好小保姆回家有事請假回家了,王小翠就住下來,幫著吳旭帶孩子做家務,給田甜補習功課,成了吳旭的好幫手,隻等著開學之後再去臨江大學報到。實際上,王小翠比田甜還大了一歲,吳旭不好意思讓她再喊吳媽媽,就讓她隨著田甜喊嫂子,不過,對賈正,王小翠還是習慣性地喊弟弟。

進門之後,吳旭忙著給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覺,王小翠則開始張羅一家人的晚飯,田甜跟在吳旭的身後,小賈正睡著了,她還不肯走,硬是守在搖籃前,美滋滋地看著他。

賈明鎏疲勞到了極點,睡意慢慢地湧上來,在裏麵晚上其實根本沒睡安穩,這大半天來,一直由興奮和激動支撐著,等到突然放鬆下來,才感覺疲憊不堪,和吳旭打了個招呼,倒頭便在書房的床上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賈明鎏看不清在一個什麼地方的高處,黑暗中有個掩麵而哭的女子,暗白的月亮淡淡地撒了些光茫在她纖弱的身上。賈明鎏努力想要看清楚她是誰,然而仿佛有亙古不消的濃霧將她的全身牢牢裹住,展現在他麵前的,隻是個隱隱約約的身影,風中輕揚的一襲長發,和那夜空裏一聲聲悲戚的哭聲。

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賈明鎏感覺心痛欲絕的時候即將來到,他放聲大叫:“不——要——!”伴著絕望的叫聲,女子仿佛聽不到他的喊叫,隻是一步步,慢慢卻又堅定地走向前方,終於還是飄入了腳下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這個夢境反反複複地出現,每一次在夢裏賈明鎏拚命地掙紮著,提醒自己立即醒來,不要去看這無法承受的一幕。但他的腦袋裏彷佛有一條條隱形地繩子在束縛著他的意識,掙斷了一條,又有更多的繩子獰笑著將他捆綁得死死的,讓他無法從夢裏醒來。於是他隻有一如從前般看著那個瘦弱的背影慢慢哭泣著走向那似乎永無盡頭的黑暗。

終於掙脫夢魘醒來的一刹那,賈明鎏從床上一躍而起,同時聽見自己從夢境中帶來的一聲大叫:“不要啊,如夢。”

這正是:話別時欲言又止,睡夢中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