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茵茵沉不住氣,一說話又暴露了心情的急切,她眼巴巴地問道:“那得要幾天啊?三天夠不夠?”
牛大叉輕蔑地白了周茵茵一眼:“三天?切,你個丫頭說得輕巧,現在的農民法製意識都強了,我總不能拿著大叉子趕他們搬家吧,我估摸著,多則三四個月,少則也要個把月吧。”
雖說牛大叉開口就是至少個把月,明顯有刁難的成份在裏麵,但這種事情要拖延起時間來,對這些貪得無厭的家夥來說也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賈明鎏在心裏暗暗罵道:媽了個b的,誰給通風報的信,這麼一折騰,帶來的不僅是直接經濟損失,更關鍵的是和村民們扯皮拉筋耽誤時間,那間接損失就更慘重了,還得時時刻刻防著顧紹文一夥又會玩出什麼新花樣。不行,泄密的事以後再說,打通施工便道的事得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
今天算是領教了土財主們的厲害,狡黠的鄉村幹部太不好對付了,怪不得報紙上總在報道,不少的國家重點工程項目在他們麵前也屢屢受阻,無可奈何。
賈明鎏心想,錢隻能輸這麼幾萬了,否則這兩家夥還以為鈔票隻要彎腰就撿得到,必須把桃子掛到樹梢上,讓他們蹦著腳來摘。不辦事,就隻能眼饞心癢幹著急,這是下一步的策略。
賈明鎏咳嗽一聲,給周茵茵打了個暗號,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下次打麻將之前我得問問你們郭縣長,水平太高了我就不來丟人現眼了。溫鄉長,你盡快框算一下,鄉小學修繕一次大概得要多少錢,我回去讓財務安排搬遷資金的時候一並考慮。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忙了一天,該放鬆放鬆了,小弟聽說望江縣城溫泉浴全省有名,不知道二位領導肯不肯帶我們去體驗體驗?”
賈明鎏的話裏包含有幾層意思,一是借郭詠之名壓一壓這兩條地頭蛇,鬥地主贏了錢,你們心裏要有數;二是捐資修繕鄉小學,要錢沒問題,搬遷完了一起支付;三是給兩色鬼下誘餌,要想貪吃得先咬鉤。
對此,溫鄉長是響鼓不用重錘敲,縣長肯定惹不起,政績比財色更重要,所以,他連忙接話:“賈總,下次打麻將你把郭縣長一起拉上,有縣長給你撐腰,你保管輸不了。要說修繕鄉小學也花不了幾萬塊,等施工便道打通了,隨便運點工地上的邊角預料過來,一下就解決了。至於那個泡溫泉嘛,我看就算了,助浴的都是些毛手毛腳的野丫頭,哪裏比得上你們省城裏的女大學生啊。”
牛大叉對鄉小學不感興趣,聽說要去泡溫泉,眼睛就泛起綠光,他當了村支書十幾年,在縣裏開會光聽領導們說桂花村的姑娘在休閑娛樂場所如何如何,還沒親自見識過,聽溫鄉長找借口不肯去,哪裏肯罷休,他猥瑣一笑說:“鄉長,女大學生又如何,比起我們桂花村土生土長的丫頭來,她們算個屁呀。我們桂花村裏的丫頭們,長年累月泡在桂花香裏,渾身上下都有一股子淡淡桂花香味,且……”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看周茵茵饒有興趣在聽,便嘿嘿一笑,然後壓低聲音湊到賈明鎏的耳邊說:“且私密之處香到了極致。”
“哈哈,真有此事?”賈明鎏大笑起來,而後又故作正經地說:“不過,我聽郭縣長說,外邊的那些都是假冒偽劣,要大力打擊呢。”
牛大叉訕訕地咧嘴:“那倒是,那倒是。不過,既然你老弟對我們縣裏的溫泉浴有興趣,那麼我們兩個做大哥的當然要奉陪了。”明明是他自己有興趣,還非要說是賈明鎏要去,牛大叉自以為這話說得很圓滑。
可溫鄉長在縣城裏溫泉泡的次數多了,實在打不起精神,他喝止住牛大叉說:“老牛,讓你辦點事情你拖拖拉拉的,聽說泡溫泉你就來精神了。”
這時,周茵茵突然捂著嘴,急匆匆地衝了出去,跑到衛生間裏狂吐起來,“啊啊”的嘔吐聲傳過來,令人痛惜不已。
“怎麼了,周經理?”那溫鄉長表現得比賈明鎏更積極,他跑過去,拍著周茵茵的後背,假裝關心地問。他一是要分一分牛大叉的神,二是來看看周茵茵吐的真假,三是趁機占點小便宜。
“啊,就是喝急了點,呃,呃,沒事……你不用管我,吐完了就好了。”周茵茵看上去是真醉了,吐得痛苦不堪,吃得東西似乎吐幹淨了,開始不住地幹嘔,掏出紙巾擦了擦嘴,還含含糊糊地逞能說大話。
“看你吐得多厲害啊,要不要去醫院?”溫鄉長好人做到底,急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