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海峰的有苦難言,賈明鎏還是能感覺得到,在今晚的年會上,關海峰表麵上表現得興奮和激昂,但喝得爛醉如泥的失態,其實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拿下望江縣的那大片山地之後,目前整個宏圖集團的資金肯定捉襟見肘,這有點類似於蛇吞了一頭大象,吐肯定不能吐出來,咽卻又難得往下咽,把賈明鎏推向前台,至少可以避免暴露關海峰的色厲內荏。
無論麵對多大的困難和威脅,與顧國平鬥到底,這一點賈明鎏堅定不移。
“你打算如何製定與錦繡集團談判的策略?”葉一丹直截了當地問。
賈明鎏提高了警覺,謹慎地說:“關海峰還沒有明確的指示。”
“那你想想,關海峰為什麼沒有明確的指示?你認為關海峰會怎麼想?”葉一丹問道。
既然葉一丹不繞彎子,賈明鎏也不想多保留,或許她知道的東西比自己要多,才把自己喊過來交談的。“我以為,關海峰的不明確指示便是最好的指示,他隻想利用手裏的主動權和名城置業手頭上的十幾個項目,讓錦繡集團出資來建項目,然後獲得利益分成,他這是要讓我和錦繡集團玩一把空手套白狼,玩成了,皆大歡喜,玩不成,他把談判失敗的責任往我身上一推,再出麵來收拾殘局。”
“啊,果然聰明。關海峰手裏沒有資金了,隻能憑借手上的項目來與錦繡集團談合作,隻是他的想法過於一廂情願,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隻好讓你替他向錦繡集團提出來。”葉一丹輕輕地鼓起了掌,投給賈明鎏一個讚賞和欽佩的眼光。
“我猜測,以關海峰的想法,宏圖集團這邊是拿不出錢來的,但是營銷策劃、市場運作及采購任務等又不想失去控製權,還要在利潤分成上占到一半,這是最理想的結果。”賈明鎏替關海峰設想出了他心中的如意算盤。
“哈哈,你這真的是把關海峰的心思吃透了。”葉一丹用眼神鼓勵賈明鎏繼續說下去。
“可是,那錦繡集團怎麼肯輕易就範,趙鴻傑與關海峰鬥了幾十年,哪裏肯吃這麼大的虧,這個談判早晚隻有破裂一條路,我可得小心從事,可別為了關海峰的利益把自己折進去了。”
“嗬嗬,我找你來,就是想給你通報一個信息,如果直接和錦繡集團總部談,趙鴻傑不可能會答應這麼苛刻的條件,但是如果和臨江分公司合作的話,成功的希望還是有的。”葉一丹非常肯定地說。
“為什麼?臨江分公司不是錦繡集團的嗎?這麼苛刻的條件他們怎麼會答應?”賈明鎏不解的問。
“嗬嗬,當然會答應。因為臨江分公司的大部分流動資金是趙鴻亮提供給顧國平的,控製權並不在總部的趙鴻傑手上,隻要不動用錦繡集團總部的資金,趙鴻傑就鞭長莫及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趙鴻亮甚至想吃掉趙鴻傑的錦繡集團呢。”葉一丹說得輕描淡寫,但賈明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你是說分公司要吃掉總公司?”賈明鎏吃驚的問。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兒子幹掉老子的事情多著呢。趙鴻亮掛名錦繡集團的副總經理,但是他近年來深居簡出,基本上脫離了趙鴻傑的控製,培植了他自己的勢力,特別是黑勢力。”說到這裏的時候,葉一丹眉毛一挑,多少有點動容。
“那既然這樣,他更不會甘心接受關海峰的苛刻條件啊。”賈明鎏說。
“不,你錯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接受。”葉一丹得意地說。
“為什麼?”
“你知道臨江分公司為什麼有那麼多日本客戶嗎?”葉一丹反問道。
“那顧紹文是日本留學回來的嘛,日本方麵的資源可能更多一些吧。”
“嘿嘿,你又給我裝傻呢。如果你真是這麼白癡的話,那我就會被你拖累,最後死得很難看,甚至連怎麼死的也不會知道。”葉一丹冷笑著說。
“親愛的明鎏,我既然選了與你合作,我可是毫無保留,希望你也能像在床上那樣與我坦誠相見。你仔細想想,伊藤等人到了臨江之後,除了花天酒地,再就是對你下黑手,做過什麼正兒八經的投資沒有?為什麼臨江分公司有不少的日本人呢?那是因為他們就是日本的黑社會勢力,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通過控製一些國內的公司,將在中國的黑錢洗幹淨,然後再順利的轉出去,而趙鴻亮是他們的執行者,顧國平父子隻不過是他們利用的對象。”葉一丹一字一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