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真是仰天欲哭無淚啊!我能說什麼?一巴掌拍死他?但當時那種情況,如果他不幫我處理傷口,恐怕我也早就血盡而亡了!
現下,他是想幫我換藥,又不敢開口,隻能心虛的提醒我。我……該怎麼辦?
有了!我打了個響指,讓他先出去,自己脫下外衣穿上個小馬甲,露出滿是傷口的手臂,胳膊,還有後腰部,行了!這就可以了!
沐靈軒再進來,手裏端著藥盒和紗布,在我身邊坐下。我背對著他,他也為我默默地上著藥,帶著絲絲清涼愜意,減輕了幾分痛感。正默默享受著被人伺候的時光,卻恍惚中,感覺身後的那隻手有些抖。或許,手心還出汗了吧?
嗬嗬!果然是個純情少男!人還不錯,就把他配給楊雪蘭好了!
不知不覺竟然嗤笑出聲來!
他驀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緊張兮兮的問我:“我是哪裏做的不對嗎?你……笑什麼?”
我將洶湧而出的笑意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正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搖搖頭:“沒啊!你做的很好,繼續!”
他將信將疑的又低下頭,繼續為我上藥。
那一夜,雖然身體已經舒服很多,但我依舊睡的不太安穩。不知是因為小重的重華派,還是因為連祁的泯心咒,或者是墨天的最終目的,更或者,都有……
夜色涼如水,我抻了抻身下的被子,縮了縮。清冷又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臉上,倒是讓我瞬間失了困意。
我撐著虛弱又有些疼痛的身體,下了床,信步走向窗口,遙望著天邊的一輪新月。倒是美得很。
在這同一片月光下,小重,師父,連祁,墨天,還有素素,你們都還好嗎?我實在不知道一個人堅強的最大限度是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幫到你們。
不知不覺,眼淚又順著臉頰簌簌滑落,眼前的月光也隨之蒙上了一層淺淡的光暈,減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柔和。
如果連祁還在,他一定會心疼的將我揉進他的懷裏,溫柔地說一聲:“還有我,我在。”
隻是不知道我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聽到他說這句話,還有沒有機會讓他再溫柔地抱我一次。……死劫?老天,你真是夠狠!連祁生前那樣慘痛的遭遇沒讓你憐憫半分,死後魂魄還要被打散,好不容易歸位,又是屍亂,陽女,泯心咒,……沒完沒了,居然還有兩次死劫!!
曾經玩過一個遊戲,有這樣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總覺得那是怎樣憤世嫉俗心存不甘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到今天,我自嘲的覺得自己竟也體會出幾分這樣的意味來了。
難道,人真的不能與天爭嗎?
正出神,身後一陣輕微的響動,我神經一緊,“誰?!”
沒有回聲,我以為是沐靈軒躲在門後偷偷觀察我,輕步走過去卻發現空無一人。驚疑中,一股熟悉的淡香鑽入我的鼻腔,讓我頓時舒適又安心。
這個味道……我閉眼仔細感知著,卻是一瞬而逝,但是我確定我絕對沒有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