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泠煙點點頭道:“好。”她不再說話,隻是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白玉杯的邊緣,眼眸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煙煙最近......”冥月話還未說完,遠遠傳來碧落的聲音:“小姐,樓小姐來了。”
冥月打住了要說的話,他靜靜地坐在風泠煙身邊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風泠煙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請她進來吧。”
碧落應聲道:“樓小姐請進。”
樓漠雪心裏甚是忐忑,她以為楚湄已經出事,誰想到她還好好的呆在宮裏,難道玉無凜沒有得手?那她叫自己進宮來做什麼,莫不是她知道了什麼,可是她做的都很隱蔽啊,樓漠雪來不及細想就向暖玉閣的院子裏走去。
剛進院子她便看見了月蓮樹下相談甚歡的兩人,女子紅衣輕軟,魅若流雲,男子白衣冷冽,清雋若蓮,坐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那樣契合唯美的一幕,任誰也不忍心打斷。
他是誰?樓漠雪被那男子的容貌與氣勢所攝,竟然邁不動步子。那神一般人物與表哥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為何他會出現在楚湄這個賤人身邊?樓漠雪心裏恨極。
雖然她心中情緒百轉,但樓漠雪還是按下心裏的震驚嫉恨等心思,慢慢地走了過去,她在風泠煙身邊福了福身輕聲道:“楚小姐好。”
風泠煙看著她笑盈盈的道:“樓小姐不必多禮,請坐。”
樓漠雪看了事不關己的冥月一眼,壓下自己心中的緊張怯生生的道:“漠雪不敢。”
這個男子好生恐怖,他就算沒看自己樓漠雪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壓力。這種感覺就算是表哥也給不出來,因為他已經超出了人的範圍,樓漠雪有一種預感,若是這個男子願意,他絕對會舉手之間顛倒眾生。
風泠煙看著樓漠雪臉上微微的汗水,再看看一旁兀自品酒的冥月淺笑道:“不敢,怎的不坐?”
她說的輕輕巧巧但已讓樓漠雪心裏一震,她依言坐在風泠煙旁邊。她不是屈服於楚湄的壓迫,實在是剛剛那個男子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叫她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風泠煙不再說什麼,她執起玉壺又倒了一杯酒推到樓漠雪麵前輕聲道:“樓小姐請。”
樓漠雪看著白玉杯中殷紅的液體,心裏有一絲不安,她看著那鮮紅若血的液體輕聲道:“楚小姐,這是......”
風泠煙看著她淺淺一笑道:“這是我剛剛調的酒,裏麵有七種世間最烈的毒,七種世間最珍貴的藥材,再加上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女子的血調製而成。此酒名喚血妖嬈,樓小姐可是第一個品嚐它的人哦。”
她的聲音溫軟清潤,聽在樓漠雪耳畔恍若雷擊。早在她說的時候樓漠雪已然懵了,聽到她說完後腦子裏隻飄蕩著幾個字,血妖嬈......血妖嬈......據她所知血妖嬈是世間第一至毒,她沒想到風泠煙竟然會對自己用這種毒,而且她還是如此光明正大,理所應當。楚湄,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她就不怕公主府的報複麼,就算不怕那表哥呢,楚湄難道不怕表哥的眼光麼?
樓漠雪不知道的是,這一生就沒有風泠煙害怕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會在意誰的眼光,無論是誰。
樓漠雪看著風泠煙甚是期待的眼眸,心裏一震顧不得多說什麼急忙跪在地上顫聲道:“求楚小姐饒命......”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個魔鬼,她有手段有心計,更重要的是後台足夠硬,與這種人為敵她好像真的有些自不量力了。
風泠煙偏著頭不解的道:“你又沒犯事,我為何要你的命?”
樓漠雪不答話,隻是一個勁的磕頭,風泠煙轉身看著冥月無辜的眨眨眼眸道:“冥月,我剛才做什麼可怕的事了麼?”
冥月一直看著風泠煙的一舉一動,聞言清冷的道:“煙煙當然沒有做什麼事,倒是她,不知為何這樣,莫非是覺得煙煙苛責她了?”
樓漠雪聞言急聲道:“沒有,我沒有這麼想......”
樓漠雪心裏恨極,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的臉上已是淚水漣漣,看上去楚楚動人,格外的惹人憐惜。
不過她麵前的兩人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冥月看都沒看她一眼兀自品著酒。
風泠煙看著她輕笑道:“既然你沒這麼想啊......那請吧。”說著將玉杯遞到樓漠雪麵前。
樓漠雪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她可憐兮兮的道:“楚小姐,你為何這般為難我?莫非是因為表哥,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不識趣了.......”
冥月聞言眼神一凜,那恍如實質的眸光讓樓漠雪的心一顫,她閉上了嘴巴不敢再繼續下去。
......怎麼樣,我家小煙煙夠邪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