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怔怔的坐在原地看著風泠煙離去的背影,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襯著臉頰上那抹血漬有種妖嬈入骨的美麗。他微斂著眸子靠在床榻上,好像有一瞬間的無力,就連眉心的那抹朱砂也失了顏色,透著一股蒼白。
此時的容成就像一尊雪玉雕成的塑像,精致、美麗但異常蒼白,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氣,火紅的狐裘襯得他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他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那單薄的背影充滿了蕭索。
“為什麼我看不透你的心呢......”容成有些無奈有些忿恨,每次當他試圖走進那個女子內心深處時,卻發現始終隔著一道迷霧,他傾盡全力卻跨不過那道無形的鴻溝。
容成並不知道,隻要風泠煙願意,別人就可以走進她的心裏。他費盡力氣不得入門,隻不過是那個女子不願罷了,這世上能夠讓她甘願敞開心扉的也許隻有那個雍容尊貴,風華雅致的男子了。
“容成,你怎麼呢?”就在容成陷入某種茫然不知所謂時,一道溫軟嬌俏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將他從茫然狀態拉了回來。
容成回過神來張開手,手心一朵黑色的月蓮花徐徐綻開,花心處隱隱有一女子的倩影,隻是看起來異常透明,好像風一吹就會消散。
“我沒事。”容成恢複了臉上的神色柔聲道,隻是看著月蓮花的眼神格外的複雜。
“容成說謊,我感到你的心裏很悲傷,很難過,是誰讓你不開心了麼?”
容成臉上浮起一絲絕豔的笑容,他放柔語氣道:“煙兒不用擔心,這世間誰能左右我的情緒呢?”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做到呢?隻是容成注定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
“容成難過的話我也會難過。”隨著聲音的落下一道略顯透明的身影從他掌心的月蓮花中飄落出來,隨之出現的是一紅衣女子,她有著與風泠煙一模一樣的容顏,隻是不同的是她們的氣質。風泠煙溫軟的外表下是一個涼薄偏執的靈魂,而眼前的女子卻是一片純淨,好像沒有沾染過任何瑕疵。
容成看著她眉梢一皺不悅道:“煙兒,這裏不適合你出來,快點回去。”他說著幫紅衣女子輸入了靈力,防止她出現什麼狀況。
“容成,你討厭我?”紅衣女子看著他眼圈微微紅了,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一樣。說來自她有記憶起容成對她一直是千依百順,從來沒有這樣嗬斥過她,難怪她會覺得委屈。
“我沒有。”容成看著她放柔了語氣道,他的心裏有一絲疑惑,明明是一樣的容顏一樣的魂魄,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你在想剛才走掉的姐姐?”煙兒看著他好奇道,她是容成用風泠煙的魂魄與自己的魂魄創造出來的,因而與他心靈相通,可以看到他心中的任何想法。
“沒有,煙兒不要多想。”容成眉梢微皺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聲道:“煙兒以後不要隨意看別人的內心,好不好?”他不習慣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心裏,就算眼前的人是另一個風泠煙也不行。
“好吧,我以後不會了。”煙兒說完便躲進了月蓮花中,容成聽到她的語氣有些低落他也沒有在意,他印象中的風泠煙一向無心無情,何曾在乎過任何事任何人。
隻是容成忘了,眼前的人並不是經曆了修羅道場上殘酷競爭的冥神,她不過一個剛有意識的小小女子,更何況風泠煙並不是一開始就無心無情的。
風泠煙很快就離開了隱月山莊向煙京城行去,出乎她意料的是容成並沒有攔下她。對此風泠煙有些不解,但她也有些慶幸,以容成的手段她現在根本不是對手。風泠煙不知道容成想要做什麼,但是她現在必須要趕到玉無殤身邊,隻有這樣她的心才會安穩下來。
風泠煙打定主意後便向明月樓趕去,此時的她還不知道玉無殤為了找她都快瘋掉了。風泠煙這一醉酒就是三天,三天前玉無殤趕到了風泠煙醉酒的地方,卻隻發現昏迷不醒的水清寒,他當時便覺得出大事了。
喚醒水清寒後他們便在四周尋找風泠煙,短短三天內,整個煙京成都被玉無殤翻過來了,可是還是沒有見到風泠煙的影子。這幾天裏,玉無殤變得愈來愈陰沉,寒霜冷月壓根不敢說風泠煙這三個字,就害怕觸動他哪根神經。
明月樓裏,玉無殤麵色陰沉的站在窗前,他看著整個煙京城輕喃道:“你究竟在哪裏?”若不是水清寒說過隻要半枝蓮無恙她就沒有危險,恐怕玉無殤會發瘋的。饒是現在他也忍不住擔心,這煙京城根本無人可以攔住她,若她真的出事那恐怕是遇到極其危險的人了。
就在玉無殤心裏一片煩躁時寒霜進來忙道:“主子,有主母的消息了。”他說的急連行禮也沒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