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當時就在市人民醫院任兒科醫生,原本像體檢這樣的小事我是不想麻煩她的,無奈這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醫院裏的人多得不像話,光是掛號的就排了十多米遠,看得人頭皮發麻,為了不浪費時間,我最後還是給我媽點了個電話讓她給我走了個後門。
我在掛號的大廳裏像個白癡似的等了十來分鍾,我媽終於穿著白大褂出現了,她的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估計是剛從門診裏出來。
“跟我來,我已經幫你聯係好了。”我媽其實也有將近兩個多月沒見到我了,我還以為她會先問問我的近況的,沒想到第一句話卻是讓我跟她走。
不過這樣的情況我早就見怪不怪了,因為我們家還有一個正在讀高中的妹妹,那妮子才是我爸媽的寶貝疙瘩,也就是他倆合夥練的小號,而我,就是那個被練廢了的大號。
我跟著我媽進了門診部,七拐八拐地經過了好幾條走廊,讓我吃驚的是,這天內科的患者尤其多,在門診外等號的人排的隊比掛號的地方還要壯觀。
因為我媽的原因,我沒少來醫院,但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盛況”,一時不解,便開口問我媽:“今天的病人好像有點多啊!”
我媽踩著小高跟在前麵帶路,頭也不回:“已經連續三天都是這樣了,聽說這段時間像是又出現了什麼傳染病,你最好也小心點。”
“就像非典一樣?”我小聲問。
當年的非典鬧得最厲害的時候我正讀小學,整個學校被搞得跟一武裝基地似的,老師隨時都會測體溫,稍微有點不正常的就會拉出去隔離,一時間搞的人心惶惶的。
如果這次又是如同非典一般的傳染病毒,那我就算是倒了大黴了,什麼地方不去偏偏去醫院,不被感染都難。
“聽有些內科大夫說這次的傳染性比非典還厲害,而且很難被治愈,隻不過症狀比較輕,也就是一般的咳嗽罷了。”我媽解釋說道。
聽我媽這麼一說,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路上的咳嗽聲就沒有斷過,就連有些護士都是有點症狀。
正說著,我媽已經把我帶到了驗血室的門外。
“現在這個時間驗血的人是最少的,你先把這一項做了,之後再做其他的。”我媽指著身旁的門說:“給你做驗血的是我老朋友,你有點禮貌,叫聲劉叔叔,待會兒挨針的時候估計才不會很疼。”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滿地揮了揮手。
在家裏我媽老是說我沒禮貌什麼的,我聽都聽煩了。對自己的父母我可能確實不太有禮貌,因為實在是太熟悉了,但在外麵我可是相當有禮貌的。
推開門,我一眼就看見了一個頭發花白還帶著老花鏡的老頭坐在一張擺滿了各種儀器的桌邊,看年齡估計有五六十歲了,老頭旁邊,則是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小姑娘,看樣子應該是給老頭打下手的。
我進門的時候那聲“劉叔叔”都已經放在嘴邊了,可看見老頭之後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這尼瑪也能叫叔叔?
“那什麼······是劉······叔叔嗎?”我走上前去,有些哆嗦地問道,叔叔兩個字叫得艱難無比。
老頭估計是很久沒有被人叫做叔叔了,聽了我的話後先是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我不是劉叔叔,我姓吳,你可以叫我吳叔叔。”
“這個······可是我媽讓我來找劉叔叔啊!”這次輪到我懵逼了,難道是我媽搞錯了?
“你是小城是吧?”老頭似乎很喜歡笑,雖然笑得不是很好看:“小劉給我說過了,他有事回家去了,我是來帶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