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兼濟天下獨善其身——逸士(1 / 3)

兼濟天下和獨善其身之間有著明顯的區別。由於人們所從事的事業不同,這種區別由來已久。早先伯夷、叔齊在周武王的時代得以保全自己的名節,華矞卻不容於太公,這是為什麼呢?尋求恬淡之心的做法,可以有激勵貪婪之人的作用,督責人的行為軌跡,是用來形成良好的社會風氣。然而避世隱居的人,每個朝代都有。平靜地對待成功與失敗,也不介意有無危難與過失。象這樣提倡德行,發揚正義,匡正風俗,庇護人民,可以稍少一點,但不能夠忽視它。近代以來民風浮薄,良好淳厚的社會風尚蕩然無存,針尖大的地方,也有成群的人湧人,而能潛心於世事之外,超然脫俗,向往古人、行為超邁的人,也就不是凡人了。為什麼一定要騰雲駕霧、遨遊天地之問,才算是超脫呢?現在記錄眭誇等人的事跡作為《逸士傳》。

眭誇,又名昶,是趙郡高邑縣人。祖父名邁,是晉朝東海王所率軍隊中的參謀副官,後投奔石勒當了徐州刺史。父親名邃,字懷道,是慕容寶的中書令。眭誇年輕時就很大度,不拘小節。專好讀書,世俗事務不放在心上,喜歡喝酒,超然於世事之外。20歲時父親去逝,以至於鬢發全白,每一次慟哭,聽到的人都會感動得流淚。情懷高尚,不步仕途,將自己的情誌寄托在自然山水之間。同郡的李順願意結交他,然而眭誇拒絕了,不同意。地方上年輕年長的沒有不敬畏他的。

年輕時和崔浩成了莫逆之交。崔浩擔任司徒一職,進言要皇上征召眭誇作自己的中郎,然而眭誇借口自己有病推辭了。州郡的官員仍然逼他就職,迫不得已,他才到了京城。和崔浩相見後,逗留了好幾天,隻喝酒敘談平生瑣事,不涉及社會上的各種利害關係。崔浩每每想駁倒他,最後終於沒能說出來。他讓人敬畏就象這樣。後來崔浩把詔書扔到眭誇的懷裏,也不說話。眭誇說:“桃簡,你已經是司徒了,為什麼還要用當官來煩我呢?我現在要告辭了。”桃簡是崔浩的小名。崔浩想到眭誇就要回去了,來時隻騎了一匹騾子,沒有其它的坐騎,於是把眭誇的騾子藏到馬圈中,希望以此來留下眭誇。眭誇托運租的鄉下人弄了一輛車,謊稱是禦車,才逃出關。崔浩知道了歎息說:“眭誇是獨來獨往的人,本來不該用小小的職務去侮辱他。使他趕著車子回去,我將怎麼說才能道歉呢?”當時的朝廷法律嚴峻,眭誇既然是偷偷回去的,就有私歸之罪。崔浩仍輔佐在君王左右,才得以不受牽連。又過了些年,送還眭誇的騾子,並把自己的坐騎贈送給他,寫了一封信表示歉意。然而眭誇不接受他的騾馬,也不回信。崔浩被殺以後,眭誇為他穿素服,接受鄉裏人的吊唁,過了一段時間才結束。歎息道:“崔公已經死了,誰還能容得下我眭誇!”作《朋友篇》一文,篇中的文辭為當時人所稱讚。

妻子的父親钜鹿人魏攀也是當時的知名人士。和眭誇不曾以翁婿對待,感情如同好朋友一般。有人對眭誇說:“我聽說有大才的人一定會取得高官厚祿,為什麼你偏偏在鄉下民間呢?”於是眭誇作了《知命論》一文,予以解釋。75歲時去逝。安葬的那天,送葬的人象趕集一樣。身後無子。

馮亮,字靈通,南陽人,是梁武帝蕭衍平北將軍蔡道恭的外甥。從小博覽群書,又特別愛好佛理。隨著道恭到了義陽,碰上中山王元英平定並攻占了義陽。元英早就聽說了他的大名,以尊敬的態度對待他。馮亮生性愛清靜,到了洛陽一帶,隱居在嵩山。為答謝元英的禮遇,經常表示自己的殷勤。元英去逝時,馮亮為他奔喪,極力表示了自己的哀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