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吃飯要用鐵筷子?”
“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
在我驚恐的目光中,趙定遠把一支鐵筷子一頭咬扁了,而另外一支被他磨成了一支鐵釘。醫院的每個病房都是封閉式的,我們住雅間,所以有獨立衛生間,老趙說的秘密通道就是下水道。
“我需要你幫個忙。”
老趙笑得很高深莫測,微微裂開的嘴縫露出鑲嵌的金牙,看來這家夥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安分的主,他那蓬頭垢麵的形象還真有點西部牛仔的味道。
“要我幹什麼?”
“你幫我去門口把把風,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挖地道的動靜可能有點大。”
“就用你手裏那倆玩意兒挖地道?”
老趙捋了捋他那雜亂的頭發,神靈活現的點了點頭。
“大哥,你有病我可沒病哈,少說這水泥牆拿鋼釺鐵錘也幹不穿,你倆小鐵棍就想‘越獄’?”
老趙一聽就不樂意了,把袖子擼起來就要跟我理論理論,我估摸著幹不過他那大體格,連忙打住。
“起碼讓我知道你的計劃吧,心裏好有個底。”
“少廢話,相信我就快點去,聽到我喊就跑路,隻有一秒時間思考。”
“你當我是魚餌,垂釣院長那淒苦的靈魂!”
沒辦法,生就四肢欠發達,頭腦還不好使,隻能當個肉包子了。
“嘿,各位父老鄉親,大哥大嫂,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大家過來看啦,我這裏有蒼老師最新的作品,夢露穿過的**,島國最新上市的電動小玩具,有錢買一個,沒錢免費送了啊。”
瘋子就是這麼任性倔強,明明大家都是瘋子,可他偏偏就是相信你說的話。我這一吆喝,一下子就聚集了幾十個人。
“快閃!”
我一聽是老趙的聲音,以為密道已被他打開,還不容我多做高興,一盆淅淅瀝瀝的水糞混合物便潑了過來,門口聚集的幾十號人成了落湯雞。真的隻有一秒,我有種被人埋了的感覺,這是讓我站在馬蜂窩下讓他來捅蜂窩玩兒啊。外邊的人明白過來被潑的東西是何物後立馬就狂暴了,磚頭瓦塊,鐵錘鋼棍劈頭蓋臉的就扔了進來,幸好有道鐵門攔著,不然我死十次都不夠,他娘的,瘋子殺人不償命,老子這條命就差點白白的報廢了。老趙把盆子一揚,瘋子們以為又要潑糞,趕緊跑的遠遠的。
“**玩兒我呐,命不是你的呀。”
“反正你的命又不是你的,幹嘛那麼緊張。”
“你的話什麼意思,我的命不是我的還是別人的呀。”
“自古殺人償命,你的命早就不是你的了,活到現在你已經賺了。”
老趙又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臭臉,我真想把他摁地上踩他的臉,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呢,那件事除了警察我誰也沒說過,難道他是在信口開河?
“走吧,我們也來上映一部現實版的越獄吧,哈哈!”
在我發愣的短短幾分鍾,老趙已經撬開下水道,跳進了滾滾汙水。臭烘烘的城市汙水翻湧著,熏得我胃裏一陣翻騰,我一咬牙,高呼著自由萬歲,也跟著淹沒在下水道裏。城市下水道關乎整個城市的安危,一般都建得很寬闊。我和老趙被汙水衝著向下遊漂去,漆黑的下水道裏除了井蓋透進來點點“星光”,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不知漂了多遠,我聽到有落水的聲音,然後是警車的警報聲,估計是醫院發現我們逃跑了,正在組織人手開展大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