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提問瞬時將菲力德斯的身軀貫穿,愣愣張嘴卻許久都未能發聲。
“想以自己的死來將你拯救也好,單純的遵守保護你的諾言也罷。總之,優如你所計劃的那般死去了。可她現在卻仍借助著戀人之力存在著。”
瞥了“罪”一眼的菲力德斯獨自思考著它的所言,而思緒也再度陷入了混亂之中。
“越是偽裝的完美就越是會在真相揭曉的那刻形成反差。既然你能計算優性的所做,那你也該清楚,你現在所留給她的是如何苦痛的抉擇吧。”
菲力德斯清楚就算優知道自己所想也會為自己擋下攻擊,所以才會如此計劃以除掉她。不過她並因此就此而消失,相反以一種更為複雜和駭人的方式存在著……
“塔能增幅人的能力,所以,她非常清楚你所想的一切。也正因如此,她才決定為你的計劃而死……”一字一頓說著的“罪”裂開了嘴,將不知從哪掏出的棒棒糖塞入口中,“優是不具任何戰鬥力的,而你也從沒在她麵前展現過你的真正能力。所以天真的她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兩個人會一起死在那。”
“罪”所說的和自己的所想極為相似,甚至還要更加具體和完整。
“所以……她就選擇死在你手上,最起碼,這樣就避免了你的死。嗬嗬,很偉大吧?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去傷害別人。不過呢,她還希望,司馬如風能來救你。”
差點就將“罪”和司馬如風形象重疊的菲力德斯驟然將兩者分開,要知道,眼前的這個終究是劣質且卑鄙的模仿者。
“那麼,最主要的疑問就來了。現在重獲新生的……唔,似乎用裝載了其他生命的說法更為正確點。嘛,也所謂了……”
甩動手臂的“罪”揚起了腦袋,嘴角也隨之詭異的彎起:
“為什麼她到現在都沒揭穿你呢?其實簡單幾句就能摘下你的麵具,可是她卻沒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呢?”
凍結心髒的話語讓菲力德斯無法回答。閉眼苦思,答案其實其實和自己為什麼能殺掉優完全相同——那就是,這個女子實在過於溫柔和善良了。
她不準備將自己告發,不單單隻是袒護自己,還不想因此牽連其他人。對她而言,人之間羈絆是無比重要的,所以她才不願讓傷人的真相去破壞。
“說出真相的話,就會令他們陷入痛苦抉擇吧……”
自己的確成功的騙取了大家的信任,同時也成為了整個隊伍的核心。而考慮到這點的優才會獨自忍受,將殘忍的真相吞咽。她不想看到優向自己複仇,更不願讓司馬如風再感受同伴減少的痛苦……
“真是個討厭的人呢……”
咬緊牙關而使得每個字音都顯得倍加模糊,柳眉微皺的菲力德斯宛如承受著刺骨之痛般蜷縮起了身子:
隻為他人而不斷傷害委屈自己,甚至不惜將自身的存在價值貶低。汙濁的自己無法觸碰耀眼的光輝,所以才會選擇背過身遠離,以及蓄謀將其摸去。
“優的守口如瓶令她的死顯得毫無意義,不願複仇的她會永遠守著真相。不過,這對你而言倒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樣一來的話,你就能繼續偽裝實行計劃了。”
起身的“罪”很是無聊的打了打哈欠,對菲力德斯感到索然無味的他轉過了身:
“但前提是,你能再次承受那個被你視作代替品少女的斥責。”
冷冷留下一句話的它瞬時融化於菲力德斯眼前,而那異常天真的想法也因此有所動搖。
“……當然了,司馬如風早有準備……”
低聲的自語難以重塑內心之牆。若是注定要坍塌的話,那無論什麼都挽救不了,即便有著女教皇的能力也一樣。
即便身著那異常嚴肅的白色西裝,可千夜 流襲還是一如既往的散發著懶散氣息:
高蹺二郎腿的他正戴著一對巨型降噪型耳機,並隨音樂的起伏而晃動腦袋,看上去很是自在和隨意。而擺放在他身前玻璃桌上的則是一個國際象棋棋盤,其上對峙的黑白兩方也全然就位、蓄勢待發。
“都走到這了,不來一盤嗎?”
深陷沙發之中的男子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半睜起左眼的同時將耳機緩緩挪下。
“哎?可是司馬如風不怎麼會下棋呢。”
靦腆的笑了笑,斯諾懷安特並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地方浪費時間和精力。
“沒關係,沒關係。隻要司馬如風會就可以了。”流襲少見的展現出自己熱情的一麵,在將椅子拉開後還很紳士的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博弈可是相當有趣的,司馬如風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