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縭突然在和恒戰關係問題上沒了立場。
陳曦,是她必須麵對的人;恒戰,有個想追求他的人。一切似乎都有一個很完滿的結束,如果大家都能各得其所,不是就很好嗎?所以,她選擇了後退一步。
五月裏,天氣漸漸熱了。小區廣場邊幾叢杜鵑盛放,粉紫色的花朵嵌在油綠的枝葉之間,煞是養眼,讓人感到初夏春深的暖意已經濃至化不開。花壇略略高出地麵,壇中的牽牛花開著紅紅白白的“小喇叭”,細細的藤蔓蜒挽到花壇下的長椅靠背。冬縭坐在長椅之上,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她不自主地泛起一陣倦意,春困之說果然不假。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濃濃的春意滿溢全身,冬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了起來,仿佛身後已生出一雙翅膀、想要輕靈地飛向天空。
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好好享受這樣的美景良辰,放開遊戲的冬縭終於發現,生活中被她忽略的美好已經太多太多。梵天,已經禁錮她太久,從靈魂到肉體,現在,她想改變。
這段時間裏,冬縭一直沒怎麼上遊戲,除了梵旖偶爾發來的閑聊,就隻有“伊娜快要結婚”的消息算是個新聞。看來這姑娘有強大的自愈能力,這一點讓冬縭無論如何也自愧弗如。而恒戰,很久沒有聯係她了,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樣。隻是聽梵旖有一次和她說,卡修說他老大最近很忙,但沒說在忙什麼。每個人終歸都有自己的生活,看來大家過得都還不錯。
有些人就是那麼的不禁念叨。冬縭正想站起來四處走走,手機響了,竟然是那個久違的號碼。
“喂,阿縭,在休息嗎?”恒戰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嗯,正在外麵曬太陽,天氣真好。”冬縭沒告訴他,自己剛剛還想到他。這世界上有些事還真是邪門。
“我最近也好忙,剛買了套房子,準備裝修了。”
“終於想通要把自己嫁出去了?”冬縭還是想打趣他,“女主人搞定了吧?”
“你這個妹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嘴巴太厲害。你就這麼希望把我推給別人?”恒戰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冬縭趕緊改了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恒戰沒再理會,轉而問了冬縭一個問題,“阿縭,你喜歡什麼樣的裝修風格?”
“簡約。”冬縭想都沒想就回答道,自己其實就是個簡單的人,複雜的東西一直就不喜歡。“什麼樣的簡約?”恒戰追問。“就是線條別太複雜,格局別太複雜,功能別太複雜,顏色別太複雜,總之,一切都別太複雜。”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糊塗的樣子。
恒戰一聽這回答實在不靠譜,幹脆一條一條問。“這樣說吧,家具什麼顏色?”
冬縭一邊想一邊說“深咖色或者白色,灰色也行。”。
“到底什麼顏色?”
“白色。”
“牆呢?”
“淺色牆紙吧,要色調淡雅一點的。對了,要有一大麵照片牆啊。”
“OK。還有嗎?”
“沒了。我這人要求低,你問我等於白問。”
恒戰也不搭理,好像在忙著什麼。“喂喂,你不是在做筆記吧?我瞎說的啊。”
“瞎說得挺好啊!”恒戰口氣輕描淡寫,“你男朋友快回來了吧?”
這人真是的,怕什麼問什麼,“下禮拜到。”
“好吧。你們結婚會不會請我來喝酒?”
“你會來嗎?你來我就給你發請柬。”
“不會來,我隻是想看看什麼樣的人會給你穿上嫁衣。”語氣裏的無奈明顯到無法掩飾。
冬縭輕輕地說,“你要想看,我到時發照片給你看。”
“行,那我就不去現場了,萬一激動了再來個搶親,你要恨我一輩子的。”
“還是改不了的貧!”
“想去哪渡蜜月?”
“不知道。我倒是很想去麗江,但是是想一個人去看看。”
“為什麼?那裏有什麼特別嗎?”
“國家地理雜誌上看見過介紹,就特別想去。”
兩人又隨便扯了幾句閑話,冬縭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耳邊一直回放著恒戰最後說出的那個無法回答的問題,“我要是來搶,你會跟我走嗎?”會嗎?冬縭不知道。如果恒戰和陳曦兩個人同時站在她的麵前,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冬縭微微出汗,看來陽光還是太強烈了,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煩亂。忽然很想出去走一走。她快步來到停車場,上車點燃引擎,車子緩緩駛出小區。彙入車河,就發現有點堵車,也不顧違章,強行掉了個頭,白色的轎車向郊區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