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麗江(11)(1 / 1)

廣播進站了,拎起背包準備檢票,遠遠看見一個人衝進候車室。身影很熟悉,表情很急迫,不是恒戰又是誰呢?冬縭強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回身走進了洗手間。既然都沒有勇氣,還追來做什麼呢?就此別過吧。

她心裏煩亂,可腦子卻清醒異常,找出一件恒戰沒有見過的衣服換上,又把墨鏡戴上,出了洗手間找個小店鋪買了一頂大大的帽子,把長發全部塞了進去,低著頭向檢票口走去。

恒戰焦急地守在檢票口邊上,按冬縭退房的時間推算,她應該就是乘坐這趟列車返回昆明的。可他來來回回找了幾遍也沒有看到,心裏開始害怕是不是自己來晚她已經上了車。

冬縭在人群中躲閃著恒戰的目光,真希望隊伍走得快一點,自己可以趕緊上車。個子高了點,周圍的人沒法把她完全擋住,她不得不把膝蓋彎曲一點,以便更好地被隱蔽起來。

離開,或許就是永遠的分別,這使她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無數次強按心中想最後看他一眼的衝動,她終於混進了站台。快步上車找到座位,褪去一切偽裝的她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恒戰沒有發現冬縭,眼看檢票口的人越來越少,他改變了主意。反正她是要回昆明,既然這裏等不到,就去昆明找;如果昆明找不到,就去W市。他們已經一再錯過,他不會再次放手,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他走到售票處,要求買一張這趟車的車票。臥鋪和座位都已經沒有了,他就買了張無座票,上了車。

列車很快開動了,冬縭呆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言不發。早上收拾好東西退掉了房間,打電話叫車。

司機還是她來的時候送她去客棧的那個漢子,行駛在去車站的路上不禁向冬縭發問,“姑娘,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才兩天就玩夠了?”冬縭沒有心情多解釋,隻好找了個借口,“家裏來電話說有急事,所以要趕回去了。”漢子信以為真,接著就問冬縭玩的好不好。冬縭心裏難過,隻回答了一聲“挺好的”,就閉上眼睛裝作打瞌睡。

那漢子很有眼色,一見冬縭不再說話,也再不說話,隻專心開車。到了車站還幫她把行李拿下車,熱情地邀請冬縭下回再來。麵對這個真誠的漢子,冬縭真心地露出了個笑容,“以後一定再來。”背轉身走進車站,心裏輕輕說,“下次沒有恒戰。”

對麵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帶著個看起來十歲左右女兒,有說有笑。冬縭正在想心思,發現有人正在拍自己,一看是那個阿姨。“姑娘,這個人是找你的吧?”說完向冬縭的座位邊上指了指。冬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恒戰倚著她的這條椅子的靠背,站在過道上,炯炯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

還是沒能逃脫!冬縭突然有些泄氣,對著阿姨輕輕笑了笑,也不和恒戰說話,扭頭看向窗外。恒戰也不吭聲,若無其事地繼續站著。

這時廣播裏傳來臥鋪信息的通知,“本次列車還有少量軟臥車票出售,有需要的旅客請到七號車廂辦理手續。”恒戰把自己的背包輕輕地放到冬縭腿上,也不顧她轉身過來的怒目而視,直接去了七號車廂補了兩張票。回來從行李架上找到冬縭的背包,又把自己的包拎了起來,伸手就來拉冬縭。

冬縭倔強地掙脫,可恒戰絲毫不妥協,手上加了把力氣,把她直接從座位上拖起來,伸手攬住就向臥鋪車廂走去。冬縭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惹人注意,又不願被他所製,幹脆甩開他的手,自己走。強扭的瓜不甜,我不願意你能怎樣?更何況這是在公共場合,你總不能非禮我吧。

包廂裏原就有兩個人,也是一對年輕的情侶。恒戰他們進去,兩人很自覺地讓出一個下鋪讓他們坐下。恒戰放下背包,喘了半天,冬縭一句話也不說就不辭而別,確實激怒了他。他想和她理論,可是,場合實在不合適。不能說什麼,他隻能伸出手臂,緊緊地摟住冬縭。緊緊,緊緊。

從上車就沒說過一句話的冬縭,終於開了口。恒戰的力氣用得太大,她的手臂疼得厲害,忍不住大叫,“好疼!”一喊出口,眼淚就再也控製不住,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順勢推開恒戰,攥起拳頭在他身上沒頭沒臉地捶了起來,“你弄疼我了,使那麼大力氣幹什麼!!”對麵的情侶一見兩人打鬧了起來,很知趣地互相使了個眼色,牽著手走出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