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水朧月呢喃了一聲,撒嬌道:“哎呀阿別,你帶我來草海不就是來放鬆的嘛。怎麼又問功課了,好煩啊。”
這酥酥的叫法!——天衣別頓時心跳加速,他連忙運轉心法,壓下心中的悸動,不然讓徒弟發現就不好了。
“阿月!你應該叫師父,不準調侃為師!”他假裝正經道,明明兩人的姿勢就是一上一下,外人一看都臉紅。
“好好好。”水朧月輕盈地翻了個身,躺在了天衣別旁邊的草地上。
“三?應該是四花境界了吧,你看。”她指了指額頭,隻見淡金色的細微紋路在她的天庭處平白出現,幾筆畫成一朵散發著微微金玉之光的四瓣花。
天衣別心中暗暗啊吃驚,明明晉升三花境界才過兩個月的。自己那個時候花了多久?半年?一年?
他不過三百歲就已是九花境界的司君,但是眼前這個小聖女才半年就從零基礎升到了四花境界,這天賦是得有多麼凶悍。恐怕不出百年,天山就又會誕生一個九花的至強者了。
現在他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推斷了,水朧月的身上,一定身懷一件神性堪比天衣九花的寶物,也許不藏在識海內府,而在更深處。
所以他當初完全沒看錯人。
“不虧是為師的聖女徒兒,施個境界術給為師瞧瞧吧。”
“不要,天術不能輕易施展的,而且這裏又沒有傷患,我想師父也不想破壞草地讓我施術吧?”水朧月應道。
“那倒是,行吧,回去再說。”天衣別站起來拍了拍衣服。
“啊?這就回去啦,沒勁,師父不是答應要給徒兒獵一隻荒牛的嗎?”她仍舊跪坐,巴巴道。
“這個,”天衣別傷腦筋,本來就隻是想來草海躺會兒放鬆一下,水朧月非要跟來鬧著要坐騎的,“大荒原太遠了,就是阿白也要飛個整整一天呢。”
“可是你答應了......”
“我沒啊......”
“......”
“你這麼漂亮,騎個牛作甚,說實話那模樣都不忍直視啊。”
“......”
水朧月裝作氣鼓鼓地跑到遠處,大喊一聲:“你!臭!”
“......”天衣別無語了。
忽然,兩人看雙方的臉都暗了下來,原來是風雲變幻。一粒粒雨珠劈裏啪啦地滴落下來,天衣別起初還不太在意,突然,一道驚雷直劈下來,轟在遠處的霧山上。
登時,山火大起,黑雲嫋嫋。
天衣別連忙跑到被異變震住的水朧月旁邊,用袖袍籠住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裏。
“這天不對勁,阿月,我們得回去了。”天衣別的心中總有股不詳的感覺。
誰知懷中的水朧月突然道:“雲霧的氣味變了,混進來了好多......好多混濁的氣息!”
天衣別心驚,他道:“真的?!”
聖女有無上的靈覺,無論身在天山聖地何處,都會對雲霧大陣的異動有精準的感應。這與天衣九花的境界無關,是聖花大人的賜予。
他神識念動,一道巨大的白影就從茫茫的草海邊際衝了出來。他抱著水朧月飛身上空,阿白便急速地鑽入他的身下。
“砰,”兩人精準地落在鷹鞍上,天衣別抓著鷹韁,一振,阿白便騰空而起。
“告訴我,混濁的氣息在哪?”
水朧月說道:“在族城上空的‘門’那裏,就是離族殿和我們家都不遠的地方。”
“門?”那不是自己帶水朧月進天山的地方麼?天衣別心道。
天衣別施了一個防雨罩,用自己尚幹的衣袍擦了擦水朧月遍濕的頭發,水朧月很乖巧地任由他擦拭自己的小腦袋。她眉頭緊鎖,似在感知什麼。
“師父,我分辨出混濁的東西了......裏麵有法力,是外世人的法力波動!很多,擠滿了門的位置。”
“什麼......”天衣別大驚,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這一天還是來了,本來我以為至少會等你有了七花境界浩劫才會降臨,沒想到,僅僅是你當上聖女半年後。”他不甘浩劫竟來得如此快。為什麼?有內應嗎?
水朧月還在狀況外,她雖然被灌輸了聖女有關的知識,但彰顯她是外世人的預言她顯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