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是抱著一個空了的酒壇子醒過來的。
白冉有些頭疼,忍不住呻吟出聲,如果隻是聽她那娃娃音而選擇性忽略她的爺們性格,估計會有很多雄性生物會冒著被天虎一族追殺的風險,把他們那無處安放的荷爾蒙都交予白冉。
娃娃音,你值得擁有……
白冉把手裏的空酒瓶往後一扔,隻聽得“啪”的一聲傳來,白冉回頭一看,好家夥,自己後麵什麼時候堆滿了這麼多的酒瓶子?
暈眩的感覺湧上腦海,白冉急忙運轉武元力,才將醉意抹除。不知為何,往日裏還算警醒的自己,今日喝起酒來,竟沒有運轉武元力,如凡人般狂飲。
若非天虎族生來強悍的肉身,恐怕白冉如今是醒不過來,醉死在酒裏頭了。
白冉隱約記得,自己喝酒的時候還是在大中午,那時候太陽還烈得很。可如今極目遠眺,已是夕陽西斜。身後是數不清的酒壇子,身旁是兩顆散發出暴戾之氣的凶靈珠,身前是……
等等!
凶靈珠?!
白冉瞪大了眼睛,這不是蘇墨擊殺的那兩頭山象的凶靈珠嗎?
白冉有些捉摸不透子歌的用意了。自己一個女孩子,死皮賴臉地跟著他,他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怎麼樣都不鬆口。可,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不打自招?可憐施舍?憐香惜玉?
呸呸呸!
白冉揮著手,像是要把那四個字從腦子裏麵趕出來。屁的憐香惜玉咧!要是他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怎麼會把自己這樣一個弱女子丟在荒山野嶺,肯定是我想多了!
遠處,子歌突然回過頭,警覺地回望著身後的動靜。就在方才,他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像是被某隻凶獸盯上了的感覺。可他巡視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什麼動靜,隻好作罷。
白冉不知道的是,正是這兩顆凶靈珠的存在,才使得她能安安穩穩睡到現在。那些頭腦並不發達的凶獸們,都以為這裏聚集了兩頭山象。
於是乎,比山象弱小的凶獸打不過山象,隻好繞著走;而比山象強大的凶獸打得過山象,但一想到山象那身糙皮,算了算了,還是換個獵物吧。
白冉甩了甩腦袋,花了大半柱香的時間,才算是梳理清楚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大男人把一個喝醉了的小女人扔在了這裏。
呃……如果白冉算是小女人的話……
白冉彎腰,撿起地上的四顆凶靈珠,望向狐族所在的方向,憤憤道:“哼!蘇墨,老娘記住了你!”
……
此刻,子歌已經離開了獵場,就站在獵場狐族的入口處。他突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回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今天真是奇怪,怎麼我老覺得背後涼涼的?”
停頓了半晌,子歌繼續自言自語道:“對了,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有兩顆凶靈珠守護著,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回到虎族了吧。”
子歌口中的她,自然就是白冉了。可惜,子歌不知道的是,兩次讓他脊背發涼的,正是他記掛著的虎妞白冉。都說女人最是記仇,子歌這次恐怕是被一個記仇的女人惦念上了。
其實,子歌很早就離開了獵場。
他在這裏等了很久,期間人來人往,倒也沒有那個不開眼的狐族之人上前打擾子歌。一是因為子歌殺出來的名聲,二是因為即將開啟的妖界,沒人願意在這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當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沉了下去,子歌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和少年們約定的是日落時分歸來,如今日已落,人卻未歸。
子歌倒不是沒有想過進去獵場找他們,可那樣一來,讓他們進入獵場的意義就沒有了。生死危機,生死危機,一指生死,二指危機。
生死,是生是死,全靠自己。
危機,前危後機,危險與機遇並存。
自己的成長,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當子歌按捺不住內心的焦灼的時候,一道人影掠出獵場入口。這道人影氣息虛弱,滿身是血,一看就是受了重傷。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沮喪,而是勝利的喜悅。
他的手上,握著一顆剛剛成形的凶靈珠。
這人,便是陸明責!
陸明責看到站在入口處的子歌,頓時眼前一亮,大喊道:“蘇墨大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陸明責炫耀似的把凶靈珠展示給子歌看,像是一個邀功的孩子。
子歌終於露出了笑臉。魅狐族年輕一輩,他最看好的就是陸明責。陸明責雖然不是天資最好的,但他肯吃苦,夠勤奮,最重要的是,陸明責體內的血依舊沸騰,而且一直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