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鶴鳴也跟吳婧芳同班同學一年多了,可是他們之間並不太熟悉。吳婧芳是一個很沉默的女孩兒,平常幾乎很少在別人麵前說話,即使偶爾說一句聲音也非常小。她總是頭發遮住左半邊臉,因為她左眼下麵有一篇淺藍色的胎記,總之她就是那種默默無聞很容易就被別人忽略的女孩兒。她的到來讓白鶴鳴心裏又增加了一絲底氣。
“好,已經八點了,應該是就來咱們這幾個人了。”洪老師說:“首先感謝大家的到來,讓大家來呢,我主要就是想成立一個愛心小組,每周定期的去陪陪咱們學校家屬院的那六位空巢老人。因為孫教授離開這個世界的方式讓我感到震驚,所以想成立這個小組。”她們坐在初秋有些發黃的草坪上,圍成一個小圈。
畢竟大學不是中小學,大學除了學習之外還有很多的事情,能來七個人洪老師以及高很滿意了,她頓了一下把昨天在講台上說的想成立一個組織改成了小組。
“我之前也沒有給這個小組取名字就是想今天讓咱們參與的這些人一起給這個小組取個名字。”洪老師說。
“那叫什麼呢?”彭飛說:“洪老師,要不然咱們就直接叫愛心小組,簡單易懂。”
“我去,彭飛你想啥呢,還愛心小組,這也太土了吧。”石夢婷大大咧咧的說著給了彭飛一個白眼兒。
“哎,要不咱們就叫秋葉愛心小組吧,因為人老了就想著秋天的樹葉,叫秋葉愛心小組好不好,洪老師。”周蕊說話是個娃娃音,說什麼都感覺嬌滴滴的。她平時也很會撒嬌,白鶴鳴覺得周蕊跟誰都能撒嬌,跟洪老師也一樣,這次又把洪老師那個“師”字聲音拖得好長。
“夕陽紅怎麼樣?人老了就像是夕陽,紅意味著雖然人老了心卻依舊可以事紅色的充滿了力量。”楊雪想了一下說。
“大姐你這不是更土嗎?還夕陽紅,你怎麼不說半邊天呀?”彭飛揶揄說,彭飛因為李林茂的事兒一直看楊雪不順眼,並且他不知道實情,她們中間知道實情的就隻有白鶴鳴和石夢婷,他們答應了楊雪要保守這個秘密。
楊雪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說話,隻是隻是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又開始想下一個名字。
“好,我覺得夕陽紅好,咱們就叫夕陽紅吧。”李林茂迎合著楊雪說。
“鶴鳴,你呢,你是怎麼想的?”洪老師那目光移到白鶴鳴身上。
“我還沒想好”白鶴鳴說:“這不是還有一個人的嗎?婧芳,你想給咱們這個小組取什麼名字?”白鶴鳴問旁邊的吳婧芳,吳婧芳在哪都像呆在角落裏。
“我呀”吳婧芳頓了一下說:“我覺得吧,叫愛心小組不行,如果跟老人聊天是打著愛心的旗號的話會讓咱們自己覺得咱們是在憐憫她們,這會讓他們心裏不舒服。秋葉和夕陽紅也不行,會讓認感覺到就快消失了一樣,聽了就心情不好。叫溪洋好不好,小溪的溪,海洋的洋,含義就是咱們每個人的愛都是一條小溪,彙聚到一起就會變成海洋。”
“這個名字好”洪老師揮了揮手指說。
“溪洋,我也覺得這個名字好。”白鶴鳴說著心裏暗暗佩服吳婧芳。
“行呀,婧芳。平時不說話,原來你這麼細心呢。”楊雪說著給吳婧芳豎起了大拇指。吳婧芳低頭笑了笑。
“對,這還寓意團結呢。”石夢婷說著還拍了一下手。
“好什麼呀,溪洋,讀音不是和夕陽是一樣的嗎?讓他們聽了照樣會不舒服。”彭飛就像一個刺頭兒。其實他就是頭腦太簡單了,心裏想啥就說啥,從來不會拐彎兒。
“這個名字是說給咱們自己聽的,不是說給那些空巢老人聽的”吳婧芳小聲說:“咱們去陪他們聊天不能讓他們知道咱們是為了關愛他們才去的,這樣就會讓他們感覺到心裏更不舒服。所以我覺得咱們得製造跟他們偶遇的機會然後成為朋友,在定期去跟他們聊天不是更好嗎?有時候你覺得別人是弱者可別人並不這麼認為。”吳婧芳說,這又像是在為她自己呐喊。
大家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洪老師最後確定了這個小組的名字就溪洋。她說,婧芳說得對,咱們要有計劃有組織有預謀的跟那些老人偶遇,然後跟他們成為忘年交。也許這樣會讓特們覺得更加溫暖一些。
這次之後他們對吳婧芳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覺得她心思很細膩對於問題有自己獨立的見解。彭飛還開玩笑說,行啊,吳婧芳,你隱藏的夠深呀。
其實她隻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因為臉上的那塊胎記她總是被別人當成弱者。也許有的時候我們真的是打著愛心的旗號站在強勢一方的立場上,非但沒有幫助別人還往別人的傷口上撒了鹽。